沈釉白抓住林昭放在她眼前的手:“我不害怕,你别總把我想得那麼弱……”
“阿姨,”她走過去,下意識抓緊了手裡的奶粉罐,“可不可以把這隻貓給我們?”
阿姨手裡的動作一頓,轉頭問道:“這隻死貓?”
沈釉白頓了頓,不死心道:“我覺得它是不是還能再救一下……”
說完後,她下意識低頭等着挨罵,可是卻聽到阿姨笑了一聲:“孩子,我以前也養過動物,知道你們善良,這隻貓看着像剛死沒多久,身體還熱乎着,趁它身體還沒軟,趕緊埋了吧。”
阿姨把内芯的袋子拿出來,質量較好的黑色塑料袋已經被橘貓抓得一道道口,她拿出一個較小的袋子,把橘貓放了進去,遞給沈釉白,林昭見狀趕緊接過她手裡的奶粉罐,這次沈釉白沒有嫌髒,直接伸手接了過去。
“謝謝阿姨。”
等她們走了,阿姨才把新塑料袋套上,套好後,又要趕往下一個垃圾桶,阿姨騎着小三輪,等着紅綠燈,自言自語道:“這世界真神奇,有人虐貓,也有人救貓。”
……
“我們就去最近的醫院吧。”沈釉白提着塑料袋說。
其實在場的人都知道這隻貓救不回來了,就像人死不能複生,是真真切切的各項身體機能都已枯竭。
但沈釉白對這事兒莫名地偏執,她或許也知道現在已經挽回不了,但是依然想要試試,因為她碰到橘貓的身體時,上面還帶着未散去的溫熱,很像是安靜地睡着了,或許摸一摸它的頭下一秒就會有反應。
梁祝開着電動車,所以尹蘇抱着小貓,不過,它的目光始終追随着旁邊沈釉白手裡的塑料袋,它也不叫了,就這麼扭頭看了一路。
中午太陽很大,熱得幾人均是面頰微紅,額頭上布着細密的汗,奔波許久,她們終于來到了寵物醫院。
……
“這隻貓已經死了,救不回來了,如果你們早點來可能讓它多活幾天。”
“貓生前被虐待過,”醫生看着安靜地躺在桌上的橘貓道,“身體上的這些煙頭燙傷比較早,脖子處的是這幾天剛燙的,還沒有愈合,不過導緻它死的不是外傷,而是體内常年累積的傷口。”
“喵~喵~”
小貓靠在母貓身邊叫着,它似乎聽懂了他們對話一般,伸出舌頭舔了舔母貓脖子上沒有愈合的傷口,可是它的舌頭太小,煙頭的痕迹很大,它隻能舔完這邊再去顧那邊,就這樣舔一會,叫一會,舔一會,叫一會……
小貓的叫聲從一開始的急切變成了悲傷,最後,它已經叫不出來了,低低的聲音變成了嗚咽,它小小的身子依偎在母貓的脖子處,藏進了它已經軟下去的毛裡,鑽了一會後,它還在試着往裡鑽,仿佛隻要一直鑽下去,就能得到母貓的回應……
大家看着眼前的一幕,喉嚨堵得說不出話。
醫生伸手摸了摸小奶貓,沉聲道:“這隻貓生産不久,生殖器也遭受了嚴重的攻擊。”
“攻擊?”沈釉白紅着眼眶問道,“為什麼是攻擊?”
醫生旁邊的女孩應該是助手,看着和她們一般大,或許是因為太懂,所以也忍不住罵道:“有些畜生不是人,在貓生産的時候專門用東西插進去……更殘忍的是……有人想驗證自己的想法,就把貓活生生虐死……”
他們在寵物醫院工作過很久,所以聽過、見過太多這樣的事,不止是貓,還有狗、倉鼠、鳥等經常作為寵物的動物們。
“貓不會掙紮麼?”林昭恨恨地問道。
“畜生做事,好事不會做,壞事腦子裡卻是一大堆,他們對付動物的方法多着呢。”女孩諷刺道。
……
衆人從寵物醫院出來時,是一天中最熱的時間段,她們一前一後站在門口,悶熱的太陽照在她們身上,仿佛處在火爐之中,周圍沒有一絲風,下午路上沒有幾個人,可這炎熱的太陽卻照得她們全身發寒。
沈釉白擡起手遮住太陽,看着遠處的垃圾桶說道:“你們說,如果我們早點知道小貓走那麼遠是來求救的,會不會就能讓母貓多活幾天呢?”
大家沒有說話,仿佛自從“深淵”發布會那天,所有的事情都變了,動物開始參與人類的世界,她們救過動物,也被動物攻擊過,但是,動物之間的好壞依然難以定義。
如果打針能讓母貓多活幾天,她們是很樂意出錢,但就是因為聽不懂動物的話,讓她們錯過了這個機會。
“别想了,我們也不知道小貓是來求救的,”林昭看着沈釉白安慰道,“更何況它能多活幾天又怎樣,還不是多受幾天罪?”
“可是小貓卻還沒準備好,它生下來才沒幾天。”沈釉白擡頭眨了眨眼睛。
“或許,有一個結果我們更難以接受……”梁祝看着湛藍的天空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