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皺眉看向女人，顯然沒想到她這麼玩：“随便你，隻要别出什麼岔子就行。”
“喵嗚、喵嗚——”袋子裡小叮當聽到他們的對話劇烈地掙紮着，為什麼，它要出去，它不懂為什麼外面壞人這麼多。
它要出去！
面包車後面的座位被卸了下來，那裡現在堆着三大箱各品種的流浪貓，箱子是竹木的，透過縫隙可以看到裡面的貓都在安靜地坐着，要麼在睡覺，要麼一副生無可戀的狀态，對于新來的同伴它們并沒有過多的關注，就是在看到女人手裡的倉鼠時，一個個豎起耳朵看過來。
籠子被打開一個小口，小叮當和小啾咪同時被塞進去，這些流浪貓一路以來餓了很久，所以在小啾咪被放進去的第一時間，都警覺地朝它看過來。
本來沉靜的貓籠裡瞬間響起各種貓的叫聲。
“喵——”
“喵嗚——”
“喵——”
“喵嗚嗚——”
……
小啾咪躲在貓籠的角落裡，小叮當站在它面前，女人看着四周站起來的幾隻貓，拿出手機打開錄像，饒有興趣地看着這場“遊戲。”
“喵，喵，喵喵——”頓時，安靜的車裡此起彼伏的貓叫聲響起。
手機錄像中，小叮當緊緊縮在貓籠的角落裡，全身的毛炸起，朝幾隻靠近的貓喵嗚了幾下，它沒有見過這樣的情景，甚至鮮少見過其他貓，一下子見到這麼多，而且它也從來沒打過架，這些貓在外面流浪，顯然比它這個戰鬥渣渣強太多了。
尤其是那隻離它最近的狸花貓，氣勢不是一般的強，它被此刻的場景吓壞了，沒見過世面嗷嗷亂叫一通。
不管三七二十一爪子直接開撲。
小啾咪被小叮當的屁股擠在籠子的一角，想說話卻吃了一嘴的毛。
“哈哈哈……”女人笑得花枝亂蹿，手機的畫面也在抖，“看把這隻金漸層吓的。”
“跟姐姐走就把你和你的同伴放出來。”
“我給你吃肉……”女人停頓一下，開玩笑道，“貓肉。”
小叮當：“……”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它看到數十隻貓一起圍上來，它不認識那些貓，那些貓的花色和它不一樣。
狸花貓、橘貓、奶牛貓、三花……全都朝它圍過來。
“喵嗚-嗚-嗚-嗚-嗚-嗚-嗚——”小叮當吓得趕緊身體後撤，緊緊貼在籠子上。
它這一聲叫得實在綿長，女人都被它這肺活量給震驚到了，不過，看到所有流浪貓都圍過來，她興奮地把手機往前挪了挪，找了一個較好的拍攝角度，正好可以透過竹子間的縫隙拍到裡面的場景。
“你說它們在幹嘛？”女人等不及了，和男人嘀咕，“怎麼還沒打起來？”
男人在等綠燈，順口回了一句：“不知道。”
男人比較謹慎，所以對于女人開的玩笑也是草草敷衍過去，整個人從出發到現在都處于一種緊繃的狀态，腦子裡的那根弦更是時時刻刻保持警惕。
女人和男人聊天間隙，路口綠燈亮起，男人啟動面包車，發動機聲響起，貓籠裡也傳出打架的聲響。
“哎呀媽呀，它們打起來了。”女人激動地把手機靠得近了一點，剛剛她隻顧着和男人聊天，沒看到。
“你收斂點。”男人皺眉厲聲說，從今天早上開始，格外不順，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平時女人也是這麼嘻嘻哈哈惹他開心，但是今天他莫名地煩躁。
女人剜了他一眼，沒有再說什麼，轉而去拍視頻：“哎，怎麼去那邊了，拍不到啊。”
這條路他們走了好幾次了，雖然是新手，但從來沒有被發現過，怕什麼。
貓籠裡小啾咪已然不見，小叮當被一群貓圍着已經轉到另一邊，女人拍不到，但是依然可以聽見打鬥的聲音和金漸層拉着長長的調子害怕的叫聲。
“喵嗚——喵！喵，喵——”
“喵，喵喵喵，喵——”
“喵！喵嗚嗚嗚嗚——”
……
女人聽不懂，不過聽叫聲這些流浪貓好像在吵架，一個嬌生慣養的少爺被丢到滿是流浪者的籠子裡，必然會成為大家的眼中釘。
“如果有‘深淵’就好了……”女人又拍了一會，但是被其他貓擋着她拍不到，最後這個姿勢實在有些累，她也懶得拍，等會換她開車，男人需要休息，如果不出意外，今天就會到達目的地，一想到能休息，女人今天一整天都感到興奮，所以在碰到金漸層的時候，她也好聲好氣地逗它。
女人聽着後面籠子裡金漸層憤怒的貓叫聲，想必小啾咪也應該被哪隻貓給吃了，一場好戲沒看上，她的心裡太過憋屈，生了一會悶氣，她又嫌貓吵，突然擡腳踹向貓籠。
“他媽的，吵死了！”
貓籠被她踹歪了，磕在車後面的玻璃上，發出一聲巨響。
眼看着就要到目的地了，可别再出什麼意外，男人低聲吼女人：“你他媽消停點！”
女人似乎也覺得自己玩過了，扁扁嘴便沒有再整什麼幺蛾子。
車裡逐漸安靜下來，小叮當被女人吓到了，上一秒還在看着它嘻嘻哈哈，下一秒變臉居然這麼快。
籠子裡的貓再次安靜下來，其實這漫長的路上，它們已經被磨得失去了希望，接受現實在籠子裡等死，所以在這隻金漸層的到來下，它們顯得如此激動，這隻金漸層一看就是金貴傲嬌的小少爺，它的主人會不會來找它呢？它們會不會都得救呢？
籠子裡小啾咪已經不見蹤影，貓車半路停了一會，換女人開車，男人坐在副駕駛上休息。
小叮當透過貓籠的縫隙看着車窗外快速倒退的景色，周邊已經變得它完全不認識，其他貓已經退開，它也找了個位置蜷縮着。
……
面包車一路上開得越來越快，終于在天黑之前來到了江海市一家偏僻的屠宰場。
“終于到了。”女人下車伸了伸腰，把面包車後備箱打開。
“哐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