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祝一直睡到中午十二點,她醒的時候,大家還沒有回來,她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床下。
神鹿已經醒了,她已經把床墊疊好,整整齊齊地放在該擺放的位置。此時,她正坐在椅子上,看梁祝給她的那本動物百科全書,正停留在一隻梅花鹿的圖片上。
就是因為這張梅花鹿的圖片,讓她有種最近怎麼遇到那麼多次鹿的感覺,神鹿察覺到了她的動作,正巧擡頭看她。
梁祝的頭發散落在欄杆旁,她的整張臉都被頭發擋住,隻有烏黑的眼睛與神鹿突然看過來的目光相撞。
黑發墨仁,與極白的膚色形成鮮明的對比。
那一刻,她似乎在波瀾不驚的眼神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她想要看得更清楚一點,身體微微往前一動,柔軟的發絲順着肩頭滑落。
神鹿急忙站起來要扶她,梁祝微長的發絲擦過她的手,帶着一陣微癢,落進了她的手心裡。
她握着有些發涼的黑發,拇指輕輕覆上去,很軟。
梁祝就這樣看着她,臉就毫無預兆地……紅了。
“你——”
“我沒事,”她趕緊坐起來,頭發從神鹿的指尖溜走,帶着淡淡的花香,她又低聲說了一句,“沒事。”
便把臉轉了過去。
好丢人,莫名其妙地臉紅了。
……
直到中午十二點,大家才陸續回來。
尹蘇追着梁祝問她們昨晚的細節,不過,鑒于下午要考試,梁祝決定晚上再跟她們說。
下午是開卷考試,因為之前複習過,所以有驚無險。
還有兩門考試,她們就要結束大二的學習生涯,九月開學就會迎接新的學期,新的生活。
因為第二天沒有考試,所以,晚上一群人洗漱完,就躺在床上聽梁祝講昨天晚上的事。
“被窩裡好暖和呀。”講完後,她自顧自感慨道,偷偷看了神鹿一眼。
神鹿看着遠處的地面:“……”
“所以說,神鹿找的那個人叫歐陽流丹,”沈釉白說,“不過,開元公司的總裁怎麼知道的?”
“難道他認識神鹿?”尹蘇猜測道。
“不,”沈釉白當即否定,“顯然,他們并沒有那麼好心幫神鹿,可能神鹿之前跟他們接觸過,隻是現在忘了。”
好了,現在大家都覺得神鹿是失憶了。
這是目前自洽的解釋了。
神鹿是一個單純到腦子裡連一首詩都裝不了的人,但是她的身世卻是她們四個人絞盡腦汁都想不通的神秘。
“歐陽流丹是誰?”林昭問到點子上了,既然神鹿想找,那她肯定認識。
大家齊齊看向神鹿,隻見她在衆人的目光下搖了搖頭,她主動解釋道:“我隻知道,她叫這個。”
她說的就是事實,她隻知道歐陽流丹長什麼樣,腦海中對這四個字隻是有個大概的記憶,這個名字上次姜鷹隻告訴她一半,不然她連歐陽這個姓都想不起來,如果沒有這些信息,茫茫人海,可能她就這樣一直盲目地找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人。
沈釉白顯然不信,她知道神鹿說的是真的,但是肯定有什麼她沒有說,不過,她也沒有再問,畢竟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她們都信任神鹿了。
誰沒有秘密,隻不過神鹿的秘密就像是小孩子藏起來的東西,對于小孩藏起來的,肯定也不會是什麼複雜的事。
“我們已經買好船票了,”沈釉白說,“而且我已經做好攻略,我們這次肯定是要去的,隻是——”
她停頓了一下,看向大家。
林昭最煩她說話說一半:“隻是什麼?”
“隻是,我們這次去船兒島,不知道會發生什麼,還有幾天時間。”沈釉白繼續說。
言下之意就是現在去船兒島,有危險,還有幾天時間思考退票的事。
沈謙一定有讓神鹿去的理由,這麼明顯的陷阱,大家都知道,但她們也知道,她一定會去。
梁祝一直想不通,為什麼要神鹿去,解決這個問題的關鍵還是神鹿的身世,但是,她們相處有兩三個月了,她對此毫無頭緒。
這麼想着,她又偷偷看了一眼神鹿。
被看的人默默把頭轉向一邊:“……”
梁祝知道在她那裡也得不到什麼信息,她無奈看向手機,煩躁地想立刻給沈謙打電話,問問他到底是什麼意思,他直接說不就行了嗎,非要她們冒着危險去船兒島是不是。
可是當她打沈謙當時打來的号碼時,那是開元公司官方電話,打過去就是問您需要什麼服務,産品使用方面有什麼問題,就是不能滿足她的要求,把他們老闆的手機号告訴她,最後,梁祝隻能作罷,她不知道沈謙的手機号。
看來他考慮得挺周到啊,防止被她煩擾,特意用了這個号碼。
“我們不去危險的地方不就好了,這個暑假肯定也不止我們去吧。”林昭倒是不在意沈釉白說的那麼玄乎,畢竟船兒島是一個旅遊的島嶼,雖然島上開發不充分,商業化也沒有那麼嚴重,但總不至于遇到危險吧?
她們是遊客诶,又不是驢友。
“我隻是提供一個可能,”沈釉白無語道,“你總是把所有的事情想得那麼單純。”
“有時候我們不找事,事情要來找我們。”
“所以,我們還去嗎?”最後,尹蘇問道。
“去,”林昭說,“船票都買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