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想解釋一下,其實還有别的原因,但是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到不遠處的樹被吹得嗚咽聲四起。
“起風了。”
一顆椰子被風吹落,悶聲掉進沙地裡。
沈釉白看了一下時間:“太陽快出來了。”
随着時間越來越近,梁祝無聲盯着洶湧的海面,餘光看向神鹿,這一幕……好熟悉。
她好像在哪裡經曆過,但是又想不起來了。
這時候他們再往四處一看,天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亮起。
紅光乍現,晨起的太陽露出一個角,一群人并排站在沙灘上,渾身被染成了血紅色。
血色日出。
梁祝忽然想起來了,她猛然瞪大雙眼,惹得其他人紛紛往她這邊看,神鹿不解地問她:“怎麼了?”
其實,她想問,你是不是感覺到了什麼,但是最後隻是簡單問了一句怎麼了。
夢裡就是這樣的場景,她的夢變成了現實,想到這些,她的心情一時間難以平複。
然而,來不及細想,海邊突然狂風大作,一群有貓體型大小的老鼠成群結隊地沖出來,它們不害怕人,不要命似地往他們這邊沖過來。
衆人:“!!!”
本來季雲山還想跑過來,但是見到神鹿已經抓住梁祝,又退了回去。
沈釉白看着一隻近在咫尺的碩大老鼠,她吓得直跺腳,不知道怎麼繞到林昭身後,直接抓住了她的肩膀跳起來,林昭下意識伸出手,然後,背上就多了一個人。
林昭:“……”沈釉白最怕老鼠,她又不能把她放下來。
于是,大家隻能慌亂地躲開老鼠潮,從他們身邊經過的老鼠有的被大膽的踢開,有的靈巧躲過,直接朝大海奔去。
梁祝躲在神鹿身邊,老鼠不敢過來,她也膽戰心驚地抱着神鹿的手臂,躲開從她身邊經過的老鼠。
“怎麼回事?它們怎麼了?”她焦急道。
然而,她話音剛落,狂風乍起,毫無預兆的幾人被老鼠潮和突然的風逼着往海邊去,他們站在海邊,湧來的海浪打濕了所有人的褲腿。
梁祝的衣角被吹起,血色的日出逐漸回暖,沙子吹進了她的眼睛,她感覺眼角一痛,閉上眼睛,風推着她的身體往後移,海浪也因為狂風開始漲潮,不過幾秒,海邊就刮起了沙塵暴,來得毫無征兆。
“神鹿……”她一隻手揉着進沙子的眼睛,一隻手胡亂在周圍亂抓,海水已經沒到她的小腿,平時這點不算什麼,但是海浪的沖擊力瞬間增大,她踩着細軟的沙子,感覺自己快要倒了。
慌亂中,一隻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她被神鹿輕輕一拉,身體失去自主,跌進了神鹿的懷裡。
神鹿一隻手圈住她的後背,她的耳朵貼在神鹿的胸膛上,聽着那一聲聲的心跳,瞬間安心下來。
……
另一邊,林昭背着沈釉白,更是“樹大招風”,她不知道踩到什麼,腳一崴,身體傾斜嚴重,兩人齊齊往海裡倒去。
“啊——”沈釉白的叫聲被海浪吞噬。
幾秒間,衆人不知不覺已經被吹散。
……
梁祝努力保持着平衡,她不敢走,也不敢動,害怕一動自己就會被海水沖倒,她得自己出去,不能事事都要神鹿來幫忙。
本來他們還可以勉強維持平衡,但是不知道那裡刮來一把太陽傘,被風吹着,急速朝他們撞過來。
衆人:“!!!”
真是天降災禍也!
“快跑!”
不知道誰喊了一聲,有的人迎着風睜開一條縫,見到了那把很沉的傘沖過來。
今天的風堪比他們班主任遇到的台風,隻是這場風刮得毫無預兆,也沒有任何預警。
如果他們躲不及,太陽傘的傘把直接刺過來,那必定是當場口吐鮮血的程度,血肉之軀太脆弱,衆人來不及細想,紛紛往海裡沖去。
海水有浮力,隻要太陽傘被沖到了海裡,便也會慢下來,至少比直面鋼棍要好。
會遊泳的人直接俯身往海裡遊,其他不會遊泳的人,努力克服海水的阻力,周身撲騰起水花也要遠離海邊。
衛忘恩倒下去的那一刻,他就在想,這是從一個深淵往另一個深淵跳啊。
不過,他并沒有預想的窒息,他的背被人從下面托起,不是季雲山,因為他餘光瞥見了他的身影。
身後的人渾身濕冷,他轉不過身,看不清那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