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船兒島現在怎麼樣了?”梁祝問大家。
她暈倒前隻記得自由之國裡混亂的景象,兩天過去,後面那些失控的動物不知道怎麼樣了。
聽了她的話,本來叽叽喳喳的房間裡頓時安靜下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怎麼了?”她看大家都不說話。
房間裡靜了半晌,最後還是衛忘恩主動說:“島上居民撤離,植物失控,正在向居民區蔓延。”
他淡淡的聲音傳遍偌大的房間,說完之後,本來安靜的房間再次沉寂下來,可此刻的沉默卻顯得有些異常突兀。
一字一句,梁祝聽得無比清晰,這樣一座美麗的小島,在一夕之間,變得如此可怖,不得不讓人舍棄家園而逃,這樣的結局對于船兒島來說,總忍不住讓人唏噓。
不過,轉念一想,島上的人本來就不多,撤離應該是把損失降到最低、最好的辦法了,經濟損失事小,如果涉及到人命,那就是潑天的大事。
“距離你醒來已經過去兩天,現在船兒島上的居民已經撤離完畢,因為反應迅速,所以幾乎沒有傷亡。”
“那銀栗呢?”她着急問,“你們有看到銀栗嗎?”
船兒島羅村是她們最後一次見面,動物失控、植物蔓延,那些正常的動物呢,它們會去哪?
能變成人的動物大多數都沒有身份證明,對于人類來說就是無根之人,隻能躲在暗處漂泊,自然,人類的船也不可能載它們離開,船兒島發生這麼大的事,真相勢必是壓不住了,那它們這時候去,隻會是自投羅網。
“不知道,聽說白石也沒有找到……”
一想起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衛忘恩眼底還帶着驚魂未定的神情,她們兩人走後不久,自由之國就開始發生異常。
……
昨晚。
梁祝和神鹿離開後,大家在原地等了許久都沒等到她們回來,最後在歐陽流丹的勸說下,隻能先回去睡覺。
深夜,衛忘恩是被動物一聲聲近乎失控的叫聲吵醒的,察覺到不對勁,他瞬間從睡袋裡睜開眼睛,伸手不見五指的木屋之中,窗戶和門都好好地關着,周圍安靜得隻能聽到一旁季雲山均勻的呼吸聲。
猶豫了幾秒,他徹底從睡夢中清醒過來,外面各種動物低啞的嘶叫聲不斷隔着木闆縫隙傳進來,他走到門口,想要開門看看外面的情況。
手已經觸碰到了門闩。
他突然頓住,後背上生了一陣冷汗,隔着一扇門,衛忘恩幽深的眼睛透過門上縫隙往外看去。
一雙紅色眼睛突然出現在他的視野中,外面的東西察覺到木屋内有活物,那雙眼睛在僅僅幾秒中,逐漸變得癫狂,鋒利的爪子滑過粗粝的木闆,深夜之中,發出一陣刺耳的撓門聲。
“誰……啊……”季雲山被噪音吵醒,閉着眼睛嘟囔了一聲。
衛忘恩被他吓得眉心一跳,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屏住呼吸,手顫抖着把半擡的門闩輕輕放下去。
他悄然跑到季雲山身邊,猛地搖醒他。
季雲山一醒來就見衛忘恩背對着他在慌張收拾東西,他的聲音還帶着濃重的睡意:“怎麼了?”
“出事了。”
僅僅三個字就讓他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因為此刻他也聽到了外面的撞門聲。
他也沒問怎麼回事,直接跟着衛忘恩快速收拾東西。
衛忘恩收拾完東西,凝重地盯着門口,聲音都變了一個調:“我們現在好像出不去了。”
季雲山皺眉問:“外面是什麼?”
衛忘恩搖搖頭:“不知道,和山洞裡那些老鼠一樣,眼睛都是紅的。”
上次那些躲在洞裡的老鼠受到地球磁場的影響而發狂,如果放在平時,它們哪裡敢和人類挑釁,而是拔腿就跑。
季雲山心中大緻有了一個猜想。
此刻他們無比感謝建造木屋時沒有偷工減料,正是因為如此結實,外面那東西一直沒能進來,即使發狂了,爪子的力量也終究不能對木門造成緻命的傷害。
但是,時間久了,再結實的木屋也抵不過發狂的動物。
不過兩人知道,當下出去絕對不是好時機,外面是什麼衛忘恩也沒有看清楚,但既然以他的身高能與那雙眼睛平視,那絕對不是什麼好對付的東西。
關鍵是那東西能爬樹,他突然想到此處,渾身打了一個寒戰,他們這間木屋可是建在半空啊!
門外傳來動物此起彼伏的怒吼,撕扯生肉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爪子撓門……各種聲音聽得人心惶惶。
今天晚上篝火晚會的時候,明明所有動物都還好好的,離開的時候甚至互相道了别,但是轉眼才幾個小時,它們從日夜相處的同伴變成了失去意識互相殘殺的敵人。
此刻,其他人同樣被外面的聲音驚醒躲在木屋裡,住在樹上的倒還好一些,但是尹蘇和梁祝住的木屋在架空半米的空地上,梁祝走後,隻剩尹蘇一個人,半夜她被吵醒的時候,剛好一隻腦子不清晰的動物猛地撞在支撐木屋的柱子上,随即發出一聲巨響,整個房間都被撞得搖搖欲墜,建築将傾。
起初她以為是梁祝回來了,沒想到剛一打開門,她恰好和那隻撞在木屋上頭暈目眩的狼對視一眼。
猩紅的雙眼似是充滿了鮮血,整個猩紅的眼球從眼眶中凸出來,一動不動地盯着她。
“砰——”
木門發出一聲巨響,在那頭狼撞上來的時候,尹蘇用身體撲過去抵住門,木門被那頭狼的身體撞得哐哐作響,好幾次都險些把她撞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