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來,早晨竟黑壓壓的一片。
大雨滂沱之時,略部迎來一位黑馬蓑衣的晟京人。
“不知官爺大駕光臨,”梅舞腰間挂着長鞭,一身短打幹練利落,“青淩門有失遠迎,還望官爺海涵。”
晟京人惜字如金,梅舞隻看見信封上寫道:〖善蓮聖手親啟〗
雨聲漸小,梅舞親自引晟京人上山前往文部。
“這些是治你風寒的,我調了些補身體的配方進去,這樣你傷口恢複得快些……”
“這些是給你師父用的,一日換兩次,本來她還要喝湯藥才周全……”
青蘭芝拎着兩包藥,見人來便又折回去:“衛部主,有客人來了。”
衛蓮側頭一看,望見是梅舞:“梅部主有何要事?”
青蘭芝隻瞧了一眼那晟京人,便收了目光。
“善蓮聖手”這名号,衛蓮已許久不用,乍一看還有些許陌生,打開一讀又是突然了然于心。
衛蓮放下信件,大大方方地看向青蘭芝:“你在我這兒賴了半個時辰,雖搭話的功夫不好倒沒一句是廢話。”
見青蘭芝一副心不在焉撇清關系的樣子,梅舞看熱鬧不嫌事大:“呦,熟人呐?”
梅舞把那八卦之眼往信紙上湊了湊:“我看看這是要幹什麼啊……”
青蘭芝将玉山長公主的生平卷宗自己吞了幾遍,又絞盡腦汁聲情并茂跟衛蓮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一早上,可謂是費盡心思。
衛蓮對青蘭芝伸手,青蘭芝眨了眨眼睛。
“你也是個不愛喝藥的主,”衛蓮搖頭失笑,“你那包藥我替你帶着,别浪費了!”
“您這意思是我去您去,我不去您也不去呗?”青蘭芝提起那包治風寒的藥,眉眼彎彎,“右門主不能放我,可玉山長公主還是得治啊!”
“這事當然不是由着那人做主。”衛蓮把青蘭芝手裡的藥包接過,隐晦地看了一眼梅舞。
梅舞回頭掃視晟京人,目光落到他腰間的銅牌上:“蓮師姐,你終于打算幫鼎姚姐了?”
暗玉衛副首領旭日攜玉山長公主信件親臨青淩門,隻為請當年的故友善蓮聖手上京一叙。
很快,青淩望月台便收到遠行書,當然是隻有衛蓮一人的。
“衛蓮,十年前你不過是一名普通的雲遊歸門新輩,”右門主點了點遠行書上的部主印,“如今你是文部之主,離開青淩門恐怕不妥當吧?”
“右門主的意思是長公主的性命還比不上您一個印章嗎?”旭日用凜冽且略帶殺意的眼神威脅着右門主。
右門主勾唇,拿起那張薄薄的信紙:“旭日大人此言差矣,信上隻說叙舊不提治病,莫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成?”
“本座倒想看看你們玉山長公主府會不會因為她醫治不利而留下她的人頭!”右門主頗有興緻地看向衛蓮,“畢竟我将她視作親弟子一般,可舍不得。”
“右門主多慮了,”衛蓮莞爾一笑掩藏住眼底的鄙夷,“十年前,長公主的确與屬下一見如故。”
“這信中不提治病,其一想必是因為晟京危機四伏為掩人耳目,其二則是為保全屬下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