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淩門中分四部,曰文、韬、武、略,那衛蓮便是文部部主。”褚清卿的指尖漫不經心劃過文字之間的空隙,“部主部主,一部主事者也,豈能随意離位?”
“縱觀長陵山上下,文武為主,韬略為輔;而武略大于文,略又稍大于韬。”褚清卿看向手邊輿圖,長陵山周圍平坦再無群山,“選文部主既全門中事宜,又盡得禮數,乃最佳人選。”
“至于旭日所言為我治病一事,估計不過出門打幌罷了。”
“指南打北,差點被這姑娘搞成南轅北轍,也是……難評。”旭日看今日青蘭芝與自家主子正式見面,絲毫沒有親近之誠就算了,還巴不得離遠一點。
桃華又将在假山後的所聞所見告知褚清卿,交與她定奪。
“桃華,我知你擔心,”褚清卿微笑寬慰道,“但若無利可圖,難道真就滿腔俠義?”
旭日也順着勸道:“她們為己謀利好歹知道是誰在謀,若是不知為誰才危險呢!”
桃華抿唇,又擔憂道:“殿下又換戊辰去處理那床,他會不會出什麼‘差錯’?”
“我便是要看看他敢不敢。”褚清卿的眼神清冽沉着,像在面對着誰進行一場博弈。
另一個院子中,青蘭芝似乎想明白什麼,央求衛蓮道:“衛部主,你教教我晟京的禮數罷,進到這裡感覺她們都像書卷裡一樣講話,真受不了了!”
衛蓮饒有興味地看向青蘭芝:“所以你今天唯唯諾諾的,就是因為你不懂怎麼說話?”
“是啊。”青蘭芝頻頻點頭。
“唉——”衛蓮扶額,這孩子真是事事不願輸,跟岑鼎姚一個樣!
“原也不是什麼難事,我稍微點你幾句也就會了。”
“好!”
皇宮中燈火通明,青磚結出薄薄的冰霜,天氣越發寒冷了。
常義帝剛剛擺駕承恩宮宣妃娘娘處,甲戌才立在宮外。
宣妃親手制了桃酥,常義帝正與宣妃一同品嘗。二人調笑片刻後,陸公公揣着拂塵走入。
“陛下,甲戌已到。”陸公公伏在常義帝耳邊說道。
刹那間,宣妃在常義帝眼中看見了深沉與陰冷。
她眉眼彎彎笑着,還是一貫的善解人意:“陛下這是、又讓公事纏住了?日日早朝晏罷朝乾夕惕的,臣妾看着還真有些心疼!”
“宣妃如此知吾心意,吾複何求?”見宣妃巧笑倩兮,常義帝也轉而和顔悅色,“若是處理完公事,吾便回來好好陪你!”
宣妃含情脈脈地将常義帝送出承恩宮,眼中滿是不舍,駐足觀望銮架遠去。
走得遠些了,甲戌跟在銮架旁說道:“禀陛下,那邊已得解藥,連帶一應器具都燒了,估計不日便能恢複。”
“果然,星象是不會騙人的。”扶手上,常義帝用指節一下下敲擊着,“到底是什麼人在助她?”
“江湖門派的人,一個叫衛蓮,一個叫青蘭芝,”甲戌咽了口唾沫,“那個青蘭芝……有七八分相似。”
“哦?”常義帝臉上浮現出輕蔑的恥笑,“又一個淮陽……”
“既然皇姐大好了,朕也沒有幹坐着的道理,”常義帝手指交叉置于前,看起來成竹在胸,“陸正德,朕要與皇姐好好叙叙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