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掌嘴一十！”

一名典正迅速按住青蘭芝的肩膀，另一人揚起手掌便往青蘭芝臉上打去。

待到典正停手，金嬷嬷擡起粗糙的大手又是一巴掌：“今天，老身就來好好教教你規矩！”

青蘭芝的腦袋偏了過去，為數不多的珠钗花钿散落在積雪中，看起來很是狼狽。

“蘭芝姑娘，若你現在磕頭認罪，老身便不再追究！”金嬷嬷得意地看着自己的傑作，就像看到自己調教過的無數新人。

伸手，青蘭芝摸到金嬷嬷那一巴掌劃出的血迹，輕笑道：“宮城之中的嬷嬷還真是有趣，打人的手裡還夾着針呢。”

“隻是民女好心為太後娘娘誦書，還真不知道犯了什麼罪！”青蘭芝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暗，依舊以一股不服輸的硬氣看着金嬷嬷，“不如嬷嬷、仔細說說？”

金嬷嬷有些詫異，但身為宮中老人不可能被一個小丫頭壓過去：“死到臨頭還嘴硬，再掌嘴二十！”

今日宣政殿的朝會很特殊，近午時方才下朝。

下朝後，皇後請玉山長公主到鳳儀宮與宣妃共用午膳，直到午時四刻才讓玉山長公主回府。

衛蓮自青蘭芝入宮後一直忐忑不已，在府門内不停踱步。

“殿下！您終于回來了！”長公主儀仗回府，衛蓮急忙在人群中尋找少女的身影，“青蘭芝呢？沒跟您一起回來嗎？”

褚清卿下轎，聞言一愣：“蘭芝？她進宮了？”

“您沒看到她嗎？！”衛蓮瞬間跟丢了魂似的，“辰時八刻有個内侍來傳太後口谕，要青蘭芝進宮，她都已經去了快兩個時辰了怎麼還沒回來？！”

“桃華！備馬車！”褚清卿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又對紅袖道，“快去叫旭日朱墨，馬上進宮！”

朱墨架着馬車直接駛入皇城，攔路的統統被馬鞭劈開，進了宮城直往壽安宮去。

青蘭芝太久沒吃東西餓得發冷，跪了這麼長時間後又挨巴掌，咬牙強撐着才沒昏倒過去。

再等等罷，應該不會毒發而亡。

“砰！”

“暗玉衛強闖壽安宮，玉山長公主是要逼宮嗎？！”

“蘭芝！”

青蘭芝低着頭，耳邊的聲音已經變得飄渺虛無、不大清楚。

“蘭芝，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是誰？青蘭芝睜開眼睛，努力得想要看清：“師父……您怎麼來了……”

事情好像鬧得有點大，師父大開殺戒可怎麼辦……

“蘭芝，你怎麼了？！”

青蘭芝兩眼一黑，真的暈倒在褚清卿懷裡。

“桃華！快去宣太醫！”褚清卿震懾四方的聲音一時間将整個壽安宮都喚醒了。

太後聽見響動，從貴妃椅上坐起來：“玉山來了？金環，你去看看。”

金嬷嬷有些慌亂，但還是應下了。

金嬷嬷帶着兩名典正出門一看，雪地中哪還有什麼青蘭芝？隻剩下雪水中隐約可見的血迹。

以及，步步緊逼的玉山長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