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青蘭芝望着褚清卿焦急關切的眼眸,一時不知道回答什麼,“民女一切都好。”
褚清卿松了口氣,随手掀起青蘭芝臉上的面紗:“你戴着這個玩意兒做什麼?”
青蘭芝沒來得及躲,紅腫又帶着血痕的臉頰便映入褚清卿的眼簾。
刹那間,一陣冷風吹來。
星星點點的雪花,一片片飄落。
褚清卿松開面紗,讓它遮住青蘭芝的臉:“戴着罷,别吹到風,會留疤的。”
“去馬車裡坐着,别着涼了。”
褚清卿轉身,一聲氣壓極低的怒斥響徹雲霄:“旭日朱墨!本宮要你們做的事情還沒準備好嗎?!”
青蘭芝吓得一激靈,扶着馬車抽了抽嘴角。
桃華和紅袖将丁尚宮架上長凳,随着闆子一聲聲落下,哀嚎從“冤枉”變成“饒命”,也傳到了每個人的耳朵裡。
遠遠的,常義帝就聽到了。
常義帝叫停龍攆,亂了腳步:“住手!都住手!”
旭日和朱墨隻聽一個主子的命令,那就是玉山長公主。
“朕叫你們住手沒聽到嗎!”常義帝嘶吼着扯開旭日,又将朱墨喝退,“滾!”
“香兒……”他顫抖着手,撫上丁香帶着紅印的臉頰,“朕來晚了……”
丁香的眼睛溢出淚水,唇邊滲出一抹鮮紅,細細弱弱的哭腔道:“陛下,您終于來了……”
“那個太醫傻站在那裡幹什麼!”常義帝極其失态,沖着年輕太醫大吼,“還不過來給丁尚宮看診!”
“等等,”褚清卿擡手攔住年輕太醫的去路,“蘭芝姑娘的腿腳還需這位太醫照料。”
“更何況,丁尚宮的五十大闆才打了二十四,”褚清卿一雙丹鳳眼滿是冷色,“聖上若要看診,還請打完再說罷!”
“五十大闆打下去她會死的!!!”
衆目睽睽之下,褚清卿走上前,隻用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說道:“裘兒,是你先利用她的,不是嗎?”
常義帝的眼睛似乎震了震,雙拳緊握。
“尚宮丁香,不盡女官之責,反在太後耳邊進谏讒言,臣今日必定處置此等歪邪禍害!”褚清卿直視常義帝,“旭日朱墨,接着打!”
宣妃不忍直視,連連幹嘔。
玉山長公主沒說準走,誰也不敢走,就連太後也不能關上壽安宮的大門。
“皇姐,求求你……”常義帝還是彎下了腰。
衆人暗暗倒吸一口涼氣,俯首跪地。
“裘兒,你若喜歡她,大可給她一個名分,”常義帝向褚清卿跪下,她自然也不能站着,與聖尊一同跪着,“讓她沒名沒分地給你賣命,這不是害她麼?”
“你要封誰入後宮,皇姐不會幹涉。”褚清卿按着他的肩膀,輕聲道,“但你要把心思放在治國之道上,莫要執着于黨派之争。”
“男兒膝下有黃金,别讓皇姐失望。”褚清卿将常義帝扶起來,叫停旭日和朱墨,讓衆人平身,“都起來罷!”
青蘭芝見别人都跪了,她做不到一個人鶴立雞群,隻能也跪。
“你就是不跪也不會有人敢說你什麼……”
蘇禮君剛要去扶青蘭芝,卻被她一把推開:“我自己可以。”
青蘭芝兩手撐地,忍痛站起,又故作輕松地拍掉手上的灰塵。
蘇禮君歎了口氣,指了指她的裙子。
好不容易換了幹淨的裙子,又染上赤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