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府尹這是何意?”青蘭芝擡頭。
京兆府尹笑得谄媚,解釋道:“既然蘭芝姑娘打算借宿一晚,在下自然好生招待!”
借宿?青蘭芝眼中閃過鄙夷之色,揮揮手讓他出去。
待周圍安靜下來,青蘭芝在草堆上打坐調息。
“堂下何人,報上名來!”
京兆府尹親自高坐明堂,幕後褚清卿在與衛蓮對弈。
“民婦、李六娘,相公吳大壯……”李六娘期期艾艾地擦着眼淚,旁邊的小男孩懵懂跪在吳大壯的屍體旁。
李六娘說,吳大壯在外面做雜活,有什麼做什麼,憑着自己身強體壯偶爾會接受雇傭打手的任務,但都沒出過人命。
仵作驗過屍,确認吳大壯身上的長痕就是濯月劍所傷,且沒有其他傷口,也無中毒現象,判斷是受傷失血過多而亡。。
“哒。”衛蓮落下一子,“殿下,一條劍傷并不至于殺死一個人。”
“青蘭芝出手不重,不過是為了擊退打手……”
“本宮知道。”褚清卿沉吟不語,良久方才落下一子,挽回局面,卻沒了下文。
衛蓮看了看對面認真對弈的女人,莫名想到一句話。
皇上不急太監急。
“青松苑裡的樁子都傷得比那人重。”
聽到褚清卿此言,缟羽扶額,主子可真幽默。
衛蓮滿腦子是青蘭芝此番牢獄之災從何而來,根本無法沉下心去對弈。
見衛蓮心不在焉,褚清卿也沒再落子,而是拿着手中的陶瓷黑子仔細端詳:“缟羽,京兆府防衛足夠森嚴麼?”
“如果,”缟羽看了看衛蓮,才低頭答道,“屬下是說如果哈……”
“如果能湊到十個像衛部主這樣的高手,想從大牢裡帶走一個人簡直是毫無懸念。”
衛蓮眼皮顫了顫,玉山長公主這麼淡定,難道是有劫獄的實力?
“衛部主,如果蘭芝被這樣一夥人劫走,她能活下來嗎?”褚清卿一雙柳葉眉上挑,眼尾似乎有什麼難以捉摸的意思。
“青淩門這個年紀的弟子,隻要還未身首異處,都能找到回家的路。”
眉心舒展開來,衛蓮輕輕勾唇:“青蘭芝是武部部主之徒,要想殺她,還真沒這麼容易。”
雖然衛蓮是醫士,但全天下想找齊十個她這樣實力的人,幾乎不可能。
經過這段時間,青蘭芝的實戰經驗增長得很快,已經隐隐有些狠戾的殺氣,哪怕對上衛蓮也未嘗沒有一戰之力。
隻是幕後黑手此舉,隻是想把青蘭芝從密不透風的玉山長公主府移到京兆府大牢嗎?
“事到如今,衛部主不能再對本宮隐瞞了。”褚清卿放下棋子,直接看進衛蓮的眼睛,“我現在必須要知道,究竟有幾股勢力盯着青蘭芝。”
“畢竟不論結果如何,她都會是我的女兒。”
親女最好,養女也罷,青蘭芝必然要長留在她褚清卿的身邊。
衛蓮垂眸,思索許久。
褚清卿也不着急,她對待女子總是會多幾分耐心,更何況是女中豪傑。
“青蘭芝似乎得罪了門中右門主一脈,右門主的人對她緊盯不放。”
“另外,右門主見利忘義、假公濟私,于情于理她都不會讓青蘭芝這樣的三甲弟子離開青淩門。”
什麼?好像聽到眼前的溫婉女子踩了一腳自己的上峰?缟羽豎起耳朵,不對,好像是兩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