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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采石場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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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個不是别人,正是趙大海和伏順。段星河一直都沒找到他們,沒想到他們跟自己一樣倒黴,也被關在了這裡。

侍衛不耐煩地推了伏順一把,道:“少廢話,趕緊走。”

又有别的侍衛往地上抽了一鞭,呵斥道:“都看什麼,回去幹活,快點!”

段星河等人隻好回去繼續鑿石頭,卻豎着耳朵聽着那邊的動靜,十分擔心。伏順和趙大海被拖進牢房裡,挨了十來棍。那兩人被打得鬼哭狼嚎,連聲道:“官爺饒命,我們不敢逃跑了,不敢了!”

傍晚吃完了飯,段星河等人回到了牢房。官差把趙大海和伏順扔了進來,居高臨下地說:“看好了,誰敢逃跑,就跟他們一個下場。”

那兩人被打的皮開肉綻,趴在地上動不了。其他人也不敢靠近他們,怕惹上麻煩。段星河本來還愁跟他們接觸不到,沒想到這就被關在一起了。他挪過去,低聲道:“兄弟,你們沒事吧?”

伏順見了他,忍不住哭了,道:“大師兄,你怎麼也被抓來了?”

段星河歎了口氣道:“運氣不好,在集上給人算命呢,就被人當壯丁抓過來了。”

伏順長得瘦,傷得更重一些,此時趴在地上直倒氣。趙大海道:“我們也差不多,被一道龍卷風刮到了都城附近。百姓說那陣妖風十分可疑,去跟官府舉報了,我們倆就被官兵抓……抓奸……”

他一着急就容易口吃,伏順忍不住道:“誰要跟你被抓奸,是被當成奸細抓過來了。”

趙大海道:“啊對!”

這兩個人一落地就被抓起來了,應該被關了有一個多月了,比自己還倒黴。段星河十分同情,道:“你們受苦了。”

李玉真湊過來道:“這是你朋友?”

段星河道:“都是我師弟,他叫趙大海,他叫伏順。”

李玉真朝他們一拱手,道:“幸會,我叫李玉真,在太清宮修行。哎……這兩位就是你要找的人麼?”

段星河道:“嗯,加上我一共來了五個人,我二師弟和小師妹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

李玉真拍了拍他肩膀,道:“想開點嘛,這不是一下子就找到兩個了麼。”

他一向都挺樂觀的,這時候着急也無濟于事,是得想開一點。伏順有些憂愁,道:“唉,也不知道小師妹怎麼樣了,她要是跟二師兄在一起,那就還好。當時她第一個栽進洞裡,說不定落單了。師娘就她一個女兒,弄丢了怎麼跟咱們師父師娘交差啊……”

他說着話,傷口蓦然一疼,臉頓時扭曲起來。李玉真道:“這位兄弟,我會一點治療的法術,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幫你看看?”

伏順求之不得,立刻道:“那太好了,好兄弟,快救救我!”

他身上的血把衣裳都黏住了,李玉真拿了一瓢水,給他把衣裳弄濕,小心地揭了下來。他背上被打的血肉模糊的,旁邊有人看了這邊一眼,吓得咋舌,又把脖子縮了回去。

李玉真讓段星河擋着,将靈力凝結在手中,口中念念有詞。他手中泛起綠色的靈光,傷口處的皮膚加快生長起來,片刻傷口處結了一層粉色的嫩皮。

趙大海在旁邊看着,十分驚訝,道:“兄弟你這本事了不得,失敬、失敬了!”

李玉真謙虛道:“一點治愈術而已,我再幫你看看。”

趙大海脫了外衣,李玉真施展靈力,幫他治愈了傷口。消耗了一番,他頭上滲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伏順和趙大海十分感激,看他的眼神都跟剛才不一樣了。伏順道:“多謝李兄,你可真是救我們性命的活菩薩!”

李玉真的臉色有點白,道:“我也就治一治皮外傷,再重一點就沒辦法了。”

他雖然累,但神色十分滿足,仿佛覺得能幫到别人很有成就感。

段星河道:“你耗費了不少元氣,歇一會兒吧。”

衆人閉目養着神,李玉真喃喃道:“其實我就想像我師父一樣,當個大天師,給人治治病、抓抓妖,沒事的時候就打打坐。我爹說光悶着頭修煉沒出息,以後當上太清宮的掌教才對得起他,可我根本就不适合當掌教啊。”

段星河心不在焉道:“那他當上了麼?”

李玉真遲疑了一下,道:“他當上了啊。”

段星河道:“自己都當不上還整天嫌棄你……哎,他是掌教?”

李玉真一臉無辜的模樣,實在看不出是掌教的公子。可能是常年被他爹罵習慣了,非但看起來一點架子也沒有,甚至還有點可憐。

段星河道:“那就做你喜歡的事嘛。”

李玉真靜了片刻,道:“可我覺得不能太任性,要不然就對不起我爹。”

段星河印象中的父親已經很模糊了,不知道父子之間是不是都這麼難相處。他道:“你其實不用什麼事都滿足他的想法,你又不是為了幫他還願而生的。”

李玉真的身體一震,擡眼看他。段星河靠在牆邊,縱使身在陰暗的牢房裡,卻自在的像是在自己領土上的君王。他雖然擁有的東西不多,卻可以為自己的一切做主,那種自由自在的人生讓李玉真很羨慕。

自己這麼年輕,應該勇敢一點,做一些想做的事,去自己想去的地方。他想了想,道:“段兄,要是咱們從這裡出去了,我幫你們去找小師妹吧。”

段星河有些意外,卻又笑了,道:“那當然好。咱們是共患難的兄弟,以後我回了外面的世界,你也可以來找我。”

李玉真道:“我知道,巴蜀青岩山,你們都在逍遙觀修行。去了報段兄的名号就行了。”

伏順道:“報我名字也好使,或者報趙大傻也行。”

趙大海道:“我叫趙大海,不叫趙大傻。”

幾人都笑了,仿佛已經獲得了自由。靜了片刻,李玉真輕聲道:“可是……咱們得先出去才行啊。”

段星河本來瞅着隻有北邊的山頭有翻出去的可能,下午伏順他們一被抓住,官差立刻給那邊加派了一隊人,唯一的路也被堵上了。

幾個人的心裡都有些沉,一時間也想不出辦法來,漸漸地就睡着了。

半睡半醒中,段星河感覺胸口傳來一陣陣灼熱的疼痛,那個烙印又開始折磨他了。

段星河伸手抓了抓,疼痛沒有減輕。四下黑沉沉的,其他人都睡着了,他卻莫名有種被注視的感覺。他沉默地閉上了眼,自己不但要從這裡逃出去,還得想辦法把這個烙印消除才行。

自從趙大海他們逃跑失敗之後,采石場看守的更嚴了。段星河等人幹了一個多月的苦力,連一點機會也沒找到。收了工,一群人待在牢房裡,吃着幹巴窩頭,感覺十分疲憊。

這段時間他們天天鑿石頭,就連李玉真這樣文弱的小道士,身體都練得結實多了。他撸起袖子,看着胳膊上隆起的肌肉,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有幾個官差擡着個白布擔架,匆匆地把一個人擡了出去。這裡隔三差五就有人死去,或是因為虛弱,或是受傷、生病,這裡的人都已經習慣了,眼神裡透着一股麻木。

走廊盡頭放了個銅盆,牢頭點燃了裹着蒼術的紙撚子,強烈的煙氣飄散開,免得疾病傳開來死更多人。牢房裡有人歎了口氣,道:“這破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又有人道:“來了就出不去了……都這麼長時間了,你怎麼還想不透?”

那人不甘心道:“咱們不是修皇陵麼,等石頭鑿完了,就能回家去了吧?”

一個年紀大些的人也是個遊方道士,來的比他們要早,大家都叫他一聲劉叔。他靠在牆角,帶着一點嘲弄道:“想得美呢,鑿完了石頭,這條命也不是咱們自己的。欽天監給皇帝他老人家煉了不少仙丹,就等着人來試呢。”

段星河皺眉道:“他一邊造陵寝,一邊煉仙丹,這人到底是想死還是想活?”

李玉真道:“曆代皇帝一登基就給自己造陵寝,這是傳統。聽說皇帝前陣子得了一場大病,養好了之後感慨生死無常,就開始重用欽天監的人,讓那幫丹修給他煉長生丹了。”

段星河道:“試藥的人呢?”

“沒有一個回來的。”劉叔陰沉沉地道,“你們來之前,這牢裡塞得滿滿當當的,有十來個人,平時吹牛、打架,睡覺打呼噜磨牙放屁,都覺得自己能熬到回家。後來一個個都被帶出去了,你們猜那些人還活着麼?”

衆人原本還覺得這牢裡潮濕陰暗,此時卻甯可在這裡待着也不想被官差帶出去了。老道士緩緩道:“欽天監的人煉一爐金丹,少說要七七四十九天,要不就是八八六十四天,還有九九八十一天之數。算日子,短的一爐丹要開了,你們都自求多福吧。”

衆人感到了一陣寒意,蜷縮起了身子,希望那樣的災難不要降臨到自己身上。就算逃不出去,多活一天也是好的。隻要不被抓去試藥,做苦力也顯得沒那麼糟糕了。

天漸漸涼了,衆人穿的囚服顯得有點單薄了。官差扔給他們幾件洗的發白的舊夾襖,衆人早就凍壞了,一擁而上搶過去穿在了身上。趙大海個子太大了,穿最大号胳膊也露着半截,縮在牆角像一座小山似的。段星河看着袖子上的破洞,低聲道:“你們說,這衣裳換過幾個人穿了?”

穿過這些衣裳的人,應該已經都死了。伏順凍的鼻涕都淌出來了,本來穿上夾襖挺高興的,聽他這麼說,頓時高興不起來了。

李玉真搓着手上的繭子,歎了口氣道:“段兄,咱們來了有兩個月了麼?”

段星河道:“五十七天了。”

李玉真以為他大大咧咧的不在乎,沒想到他算的比誰都清楚。他沒精打采地道:“算這麼清楚幹什麼,有朝一日找他們報仇啊?”

段星河拿石頭往牆壁上劃了一筆,一排正字碼在牆角,道:“就是随手一記,明白一點總比稀裡糊塗的要好。”

李玉真歎了口氣,低聲道:“要是師父在,肯定能把我救出去。”

他說過小時候師父帶他去過不少地方,他師父應該挺疼他的,卻不知道為什麼放任他離家出走這麼久。段星河道:“那他人呢,怎麼不管你了?”

李玉真的神色黯淡下來,怅然道:“不是不管,是管不了了。我師父叫靜華真人,他收我的時候都八百多歲了,比院子裡的老椿樹年紀都大。”

段星河意識到自己問了不該問的,他師父說不定已經沒了。李玉真擡頭看着虛空,眼中流露出無限懷念,幽幽道:“他飛升了。”

段星河道:“節哀……哎?飛升了!”

李玉真理所當然道:“昂,三花聚頂,紅霞滿天,整個京城的人都被震動了。當天就一群人擠到太清宮來上香,想沾點仙氣。”

周圍的人肅然起敬,世間修道的人多如過江之鲫,真正修成的卻如鯉魚化龍,屈指可數。李玉真與有榮焉,挺起了胸道:“我師父修的是無情道,一生收了不少徒弟,我是他的關門弟子。”

衆人都震驚了,修無情道的居然還能成仙,簡直世間罕見。

段星河若有所思道:“幸虧他收的徒弟是李兄。”

伏順道:“不,幸虧李兄沒叫他師尊。”

趙大海沒聽懂他們說什麼,隻是一心想出去,小心翼翼道:“那你能不能許個願,看他老人家在天上能不能聽見。”

李玉真憂愁道:“早許過多少回了,他不理我。可能這就是我命中的一劫,得靠自己過吧。”

衆人聊着天,隔壁忽然傳來牢門吱呀響的聲音,有人被拖了出來。那人扒着鐵欄道:“我不去……我還能鑿石頭,别拿我試藥!”

官差拿刀鞘砸了他腦袋一下,叱道:“别不識擡舉,跟我走!”

幾個官差圍上來,對着他踢了幾腳,那人不敢反抗了。他拖着沉重的鐵鍊子,被人押了出去。段星河扒着欄杆往外看,對面牢房的那個武瘋子幸災樂禍地說:“嘬嘬嘬,别看啦,你也想被抓走麼?”

段星河不慣他這破毛病,道:“你來得早,不是應該你先去麼?”

那武瘋子呸了兩聲,氣憤憤地道:“臭小子,你皮糙肉厚的,肯定是你先去!”

段星河躺了回去,頭枕着雙手。趙大海聽着聲音是從隔壁傳來的,擔心道:“離得這麼近,該不會快輪到咱們了吧?”

李玉真道:“吃了那些藥會怎麼樣,會暴斃麼?”

劉叔幽幽地道:“暴斃都算好的了,聽說有人吃了藥,長出了三頭六臂,身上冒着膿疙瘩,成了個怪物。想死又死不了,活也活不下去,那才叫慘呢。”

段星河道:“你怎麼知道的?”

劉叔道:“西邊有個山洞,外頭有一層鐵欄杆,裡頭關的都是試藥的人。前陣子我在那附近鑿石頭,聽見有野獸嗚嗚地吼,不像狼、也不像老虎獅子。我心裡好奇,就趁着中午過去看了一眼。你們猜怎麼着——”

昏暗的燈光照過來,他盤腿坐在地上,蒼老的臉上帶着神秘的神色。伏順等人伸直了腦袋,下意識道:“怎麼啦?”

劉叔道:“我見石牢裡關着個一丈高的怪物,頭上長着個人腦袋,脖子上還有個瘤子狀的小腦袋。大腦袋吼,小腦袋跟着嗚嗚地哭,身上還長着十七八根觸手拍着鐵欄杆。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那麼吓人的東西,當時就連滾帶爬地跑了。”

衆人的臉色都十分難看,伏順縮了縮脖子,道:“哪有這麼怪的東西,你老該不會是編來吓唬人的吧?”

劉叔咧開嘴,露出一排森森的細牙,道:“不信啊,你們自己找個機會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這時候幾個官差走了過來,打開牢門道:“你們幾個怎麼回事,大半夜的不睡覺,在這兒擺龍門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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