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毛利應了聲,目暮開門走了出去:“蘭,英理也來了,她加了兩天班,在休息室睡覺,等會我吃完她也該醒了,你等會陪媽媽一起回去。”
“媽媽也在?”小蘭很高興:“好的!”
新一掃了一圈訊問監控室,監控室的桌子正對一面單面玻璃,透過單面玻璃,新一看到了被拷在束縛椅上的嫌犯,嫌犯兩手拷在隔闆上的鎖扣裡,他低着頭,隻能看到嫌犯被半長頭發遮住的半張臉。
訊問室裡兩個警官正在說話:“……你該死心了,盜竊、搶劫、殺人,這三條在一起足夠把你送上絞刑架,這一次和前兩次都不一樣,聽過DNA嗎,這一次我們是真真正正地查到了你的DNA樣本。”
新一看着擺在桌上煙灰缸裡堆成小堆的煙屁股,問道:“其他警官呢?”
毛利小五郎正對女兒揚着笑,還沒想好要說什麼,就聽見新一的問題,沒好氣地說道:“都吃飯去了,”毛利小五郎瞥了眼明一,頓了頓,說道:“我們昨天下午四點抓到的這個嫌疑犯,搶劫□□殺人,一直到現在,除了讓他睡覺的六個小時,嫌犯一直在接受訊問。”
新一聽得很認真,他對任何案件都有極強的好奇心。
明一壓下心裡的一絲怪異,聽着毛利小五郎繼續說道:“到現在,”毛利小五郎擡手看了看表:“晚上八點三十七分,嫌犯一句話都沒有交代。我們認為……”
“爸爸!”小蘭叫了聲。
“诶!”小蘭的呼喚打斷了毛利小五郎的叙述。
“吃飯吧,”小蘭拎着便帶盒走到桌邊,解開系着的結,揭開便當盒的蓋子,一股煎魚的焦香味飄了出來:“吃完了再說。”
“好,好,”女兒奴還有什麼不應的:“吃完了再說!”
此時,明一放在風衣内側口袋的手機振動了一下,他伸手摸出手機,手指一抵揭開折疊屏的屏幕,是兩條短信,在看清聯系人手機号碼的一瞬間,他頓了頓。
第一條是一條收款記錄,有一筆兩百萬日元的入賬,備注是活動經費。
而第二條——08032123161——明一緩緩吐出一口氣——是boss的郵箱号。
明一朝着單面玻璃走過去,他點開短信:
日内瓦,附件中是朗姆推薦的新人,需要你完成對他們的監督考核,考核要求,1.每人上交?20,000,000日元,獲取方式不限;2.由你判定合格。
截止日期八月三十一日。
這兩人要麼加入組織,要麼從人間消失,辛苦。
*附件一。
明一點開附件,附件裡兩人的信息羅列清晰,一人叫安室透,一人叫綠川光。
“哈。”明一輕哈了一聲,他感覺到了新一逐漸靠近的氣息,他手指一勾,合上了手機屏幕,每人兩千萬日元,一個不高不矮的門檻,相當于一個企業高管的年薪。
方式不限,無論是搶劫、詐騙、盜竊還是綁架勒索都可以。而“兩人要麼加入組織,要麼從人間消失”的意思是,如果他們不合格,就由他送他們上路。
明一微微閉了閉眼,拇指在手機側沿摩擦起來,很明顯,boss知道他還“活着”,他沒有指責他的“假死”和欺瞞,這條短信也是一個警告,如不繼續為組織效力,他隻有死路一條。
明一睜開眼,微微擡起頭,視線失焦,新一在他身邊站定,問道:“嘿,小明。”
“嗯?”明一發出一聲鼻音,視線聚焦,目光穿過單面玻璃落在嫌疑人身上,此時,被拘束在約束椅上的嫌疑人擡起了頭,明一看清了他的模樣。
這個嫌疑人很瘦,他的顴骨高挺,臉頰凹陷,眼眶裡眼球像是陷在土坑裡的皮球一樣,臉頰上一點肉都沒有,枯黃的皮膚上長滿了暗瘡粉刺,顴骨與下巴浮着兩塊淤青——這是吸毒的人特有的面貌特征。
新一瞥見自家弟弟亮起的眼光,很好,他不需要向他講述他的推理了。
明一捋順了腦子裡的推理,他轉過頭,看向了埋頭幹飯的毛利小五郎,男人一邊吃着還忙裡偷閑拍着自家女兒的馬屁,毛利小五郎感覺到雙胞胎兄弟看過來的視線,他擡起頭。
也不過一個呼吸,毛利小五郎緩緩開口,他沉着臉,還是那句話:“不許亂動,不許瞎鬧,不許亂跑。等會你們仨去英理那裡,事情我們會處理好的。”
“唔?”新一愣住了。
“新一,”明一手撐在單面玻璃的窗沿上,他小聲說道:“東京警視廳的警察可不是吃幹飯的。”
而且,要是他們的推理沒錯的話,對于警視廳來說,這是件相當丢臉的事情。
新一有些意興闌珊,他沒說話,明一瞧着新一的臉色,他思忖片刻,這樣說道:“算了,毛利叔叔,我們陪小蘭來的,就不湊這個熱鬧了。”
新一看向小蘭,剛想說他還想留着看看熱鬧,就感覺明一的手肘在他腰上捅了捅,新一一怔,接口道:“那大叔,我們走了哈,你們一家人好好聊,沒什麼事情是溝通不了的。”
新一朝着小蘭揮揮手,說道:“那我們走了哈,大叔,拜拜!”
雙胞胎一前一後出了監控室,兩人走在走廊裡,新一湊近些:“怎麼,你有什麼主意?”
“樓上的熱鬧肯定是湊不了了,”明一說道:“但是,我們可以去地下停車場碰碰運氣。”
“對哦,地下停車場,”新一說道:“他們擺明了要放長線釣大魚,說不定就有嫌犯的同夥在停車場接應。”
新一看着明一單手解開右手上包紮的紗布,他把紗布扔進垃圾桶裡,手指活動了一下,說道:“說好了,碰碰運氣,我可不敢保證一定碰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