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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兩個幼稚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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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沒收拾?”

郝夭阙在接到鑰匙的當天,就讓人送了點衣物過來。

搬過來的東西不多,畢竟三樓沒有衣帽間,沒有儲物櫃,連個桌子都沒有。隻有一台老式風扇在疲憊轉頭,發出年歲的噪音。

郝夭阙撥開鐵門,開鎖時應道,“回來過一趟,看你走了就沒進屋。”

然後轉動鎖孔聽不見扣響,兩人對視一眼,心知肚明。

木門打開時,那個老頭已經坐在飯桌上吃上了。紗罩被丢在地上,大開的空櫥櫃,還有顧灼青為他留的早飯。明顯被翻箱倒櫃過了,滿地狼藉。這倒不像是房主的父親,反而像是讨債的。

老頭清了清嗓,忒的一聲朝地上甩了一口濃痰。

“小青,給我下點面吃。什麼粘嗒嗒的餅難吃死了,唉喲把我胃難受的。快點快點。”

顧灼青一把拉住郝夭阙捏緊的拳頭,直接把人扯向了門外。

“去三樓收拾一下,晚上回家睡。”

顧灼青放下書包,從裡面掏出兩人中午還沒清潔的碗,沖門口皺眉看來的郝夭阙下了逐客令。

他明顯還想再說點什麼,卻在顧灼青的無視下洩了氣。上樓時還能聽到爐竈開火的聲響,和老頭陰陽怪氣的說話聲。

“兔崽子還沒走?不是賴上你了吧小青。我跟你講這種人交好不得,就我上次來,一個好臉色都沒給,沒□□的瓜孬子,婊子生的都比他強……”

話沒罵完,老頭一吓,就被顧灼青一個冷眼吓咽了回去。

他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哪怕是錯覺,嘴巴還是不饒人,“哎說說而已,說一下少塊肉怎麼的。你看你還急了。小年輕脾氣還挺爆。”

老頭讪讪,扯開二郎腿的褲角,幹巴的手還在不斷扣搓腳上的死皮。他擡頭,又清了口老痰。

“那幫人是不是很久沒來了?我看我幹脆搬回來住好了,給你把把關,免得你交一些不三不四的朋友。”

他還沒過瘾,在顧灼青下面的時候仍舊叭叭嘴,“你以前不說話是不說話,但伺候我至少還是勤快的。但你看看,現在我回來一趟,有錢換桌子,沒錢囤點酒啊煙啊什麼的。我要喝的嘛,真是。還有不是我說你,我早跟你說過我胃不好,面條燒的爛一點我好消化。你看看你,”他點點桌上的空碗,“做些什麼豬飼料,難吃麼難吃,浪費食物麼這是。還是小孩子,不知道節約。”

老頭衫已經濕透了,他扯起衣角擦了擦油膩膩的臉,起身巡視了一下換新的幾件家具,嘴裡還念叨把我們家以前的好家具都給扔了,買了些什麼破爛回來。“這是要賠錢哦的小青,雖然說你租我女兒家這麼久了,但是家具扔了還是要賠的。你記賬上……算了還是我記好了……”老頭說完就要回房拿紙筆,轉身對上一臉陰鸷的郝夭阙。

老頭又一吓,前後被這兩人吓了兩跳,心裡積壓的不爽瞬間爆破。

“多少錢?”

“他媽的你媽……”話行半句,老頭一愣,跟郝夭阙的問句撞了頭。

他嘟囔兩聲,勾眼看了幾遍郝夭阙。渾濁的眼珠子一轉,立刻擠上和顔悅色的笑臉,将搓了兩下的雙手緊緊握住。

“你看啊,不要說爺爺圖你們錢什麼的。這弄壞了人家家裡的家具,賠償,是天經地義的是吧。這樣,爺爺呢也就意思意思收點,都是自己人。”他側身指指新買的桌椅,“黃花梨木桌,爺爺的爺爺祖傳下來的寶貝,你看就被你們扔了,這樣,什麼折舊費損耗費我呢都不算你們了,一口價一千,看,我是個爽快人吧。還有這這這……”他又佝着身子将指頭點在一把放鞋的長椅上,“楠木椅,小青還沒搬來的時候可光亮了,現在都被蛀空了,這個雖然不是小青蛀的,但是他沒愛惜嘛。就意思一下,五百。”

他點着指頭接着算,“還有什麼水管樓梯水槽油煙機,這五年下來壞了好多東西了嘞,哎呀我也不跟小青計較了,這樣,爺爺作主,一口價兩千。”他比了個二,對着郝夭阙比兩下,又沖顧灼青劃過去。

顧灼青将面條撈起來過進涼水裡,連正臉都沒賞他。老頭無所謂,有人開口當冤大頭。

郝夭阙掏出手機,老頭正想着問能不能給現金,他老年機刷不來卡,就見那人往鍵盤上敲了幾個數字,撥了個電話過去。

還是這小子識相,老頭低下眼珠,心下盤算手裡沒錢還知道叫家裡送。早曉得多加點錢了,哎呀可惜了。

倒轉的手機在指腹間轉了幾輪,郝夭阙優哉遊哉的拿碗撈面條,往裡面拌調料的時候輕聲道,“等着吧。”

有錢拿,還有什麼不能等的。瞬間什麼糟心啊受到驚吓啊不滿啊統統被老頭抛了去,連碗都不用顧灼青拿,自己觍着臉将筷子伸進了鍋裡,哆嗦着夾了一大碗。老頭沖桌上靜靜看着卻不動筷的年輕人笑了下,“吃啊,别客氣。就當在自己家一樣。”

顧灼青沒說話,郝夭阙自然不會多言。

兩人就安靜的看他吸溜完最後一口面條,該等的人還不算姗姗來遲。

“阙哥,人呢?”

大嗓門刷刷刷的湧現在狹小的門口,老頭連嘴巴都來不及抹,踢踏個鞋子就要往裡屋翻窗。别說回頭見那群馬仔,光聽鐵棍拖地的聲響他就知道被郝夭阙陰了。每回他都能在聞風前跑掉,今天算是栽在這小兔崽子頭上了。

“跑?”紋身馬仔幾個箭步抓住老頭衣領,“回回來都嫩被你躲開去也是你本事,今兒個不交代你女兒的下落還想跑?”

老頭搓着手掌求饒,表示自己真不知道,幹脆指着顧灼青,一不做二不休道,“他,他肯定知道。”

馬仔一個巴掌扇了過去,差點沒把他掀暈過去。

“你女兒你不知道?還敢污蔑我青哥??”

老頭一聽,什麼阙哥青哥,他們是一夥的!!他瞪大瞳眸剛反應過來,領頭的手一揮,馬仔就把人抄走了。

他落在最後,讨好的沖郝夭阙遞上了根煙。

“阙哥,這老頭滑溜得很,這回還多虧你幫忙。”

顧灼青截胡,夾斷了煙,扔進了垃圾桶。沒看人尴尬的臉色自顧自掏筷子吃飯。

“未成年。”

末了還是沖兩人補了一句解釋。

“是是是。”領頭的畢竟見識過一點場面,這點道理還是懂的。“那阙哥,我這就不打擾了。你倆安心吃飯,人我帶走了。”

領頭臨近門口,突然聽到顧灼青清冷的嗓音開口,“别鬧出人命。”

“嗨。”領頭擺手笑道,“法治社會,咱都懂。”

狹窄小樓總算清淨,人都走光了。

顧灼青端起碗筷,突然想到什麼,扭頭看向被自己遺忘的人。

“還不去收拾東西?”

郝夭阙有點心梗,随意攪着手中的面條問他,“你是不是巴不得我走?”

顧灼青,“……”

他還是年輕了些,不知道小朋友都是需要順着毛的。隻要說一句好聽的,哪怕隻是說一聲否定,都能将其從牛角尖的邊緣拉回來。他不懂,自然不會想到要去哄。

他沉默了,沉默卻成為了無聲的肯定。

郝夭阙戳了兩下碗底,幹脆扔了筷子噔噔噔上了樓。

水龍頭還開着閘,流水順着管道将碗裡的污漬沖出了碗沿。顧灼青扳回開關,重新将桌上的面條回了鍋。郝夭阙搬着行李箱下樓的時候,桌上的面條還冒着熱氣,卻比剛剛多了個荷包蛋。

“吃完再走。”

顧灼青将碗擦幹,見人傻站着,跟着他的目光停在桌面,淡淡說道。

然後人抿了下唇,眼神飄忽一下,心鏡又晴朗了。甚至打開了一道彩虹。

郝夭阙将蛋折了兩疊,一口塞進嘴巴裡。随既發現蛋下面還埋了半碗肉絲。全是新炒的。半垂的眼皮立刻掀了開來,彎起了一個弧度。他不知道哪來的喜悅,就覺得凡是都得要跟别人不一樣才行。而他享受的這種不一樣,全是由顧灼青給的。

哪怕隻是一碗面。

“你怎麼不問我什麼時候跟那幫人這麼熟了?”

細白指尖勾開袋口,顧灼青将洗幹淨的餐碗疊了進去。聞言靜了會兒,低語,“沒興趣。”他明顯感受到了那人氣場的轉變,跟七月多變的天一樣,剛剛還下着小雨,現在已經出了日頭。

讓顧灼青産生養了一個小孩般的錯覺。

而那人的脾性也确跟小孩無二,不然怎麼會躲在六月的街頭,等着人撿。

郝夭阙哦了一聲,吸溜幾口面條,又斷斷續續講起了今天在學校裡的事情。說到他們要進行為期一個星期的軍訓,但是前三天要幫高三學生一起務農。他停了一下,又挨挨蹭蹭拐彎抹角的問,“你是不是高三的?”

這明顯就很刻意了。更何況他語氣裡還帶着笑意。

顧灼青看了他一眼,顯而易見的明知故問。郝夭阙卻樂開了,用筷子拄着碗底,手蓋在筷子上,頭擱在手背上,很慢地問,“聽說你們高三學生腿腳不好,手哆嗦,腰也不好,所以才拉我們做三天壯丁,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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