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夭阙和顧灼青從虛無制造裡出來的時候,那古三人已經在城内排查一會兒了。當撤了虛無空間,被其籠罩的人不久便能察覺上了大當,就好像當下正在讨論到底是誰給他們下了拌的那古。
“灼青!”蕭海魄餘光一掃,老遠看到從白霧消散中走來的顧灼青,另外一人自然可以忽略不計。
對于隊友的炮彈連環提問,消失了一段時間的二人都緘默不語,隻要郝夭阙打啞迷,不說他們去了哪裡幹了什麼,顧灼青說不說話都沒人覺得奇怪,也因此滿頭滿臉問号的三個人帶着更多滿心滿腹的疑慮,在阿阜裡上将就了一晚。
心事重重,閑話便無從說起。
一大早,那古就驅車将三位準考生帶到了考場——位于十汀海上的一座遊島,半畝壑。
“我跟那古再去個舸崖看看,你們三位考試加油哦!”
徐栩将探出車窗的半身縮回,趁其他考生還未到來前趕緊撤離。畢竟開着“借”過來的坐騎,并不是什麼為人師表的典範。
“徐栩,你有沒有感覺,總是跟在顧灼青身後灼青長灼青短的那個少年,精神力好像并不像表面看起來的那麼簡單。”
徐栩擺弄着手機,聞言擡頭,“是呢,畢竟在灼青他們消失後,他一下就識破了火鳳那場虛無制造。”
那古看了眼徐栩,萏嫫族姣好的面容總是令他身心愉悅。他搖頭自嘲,最近真是被一些破事沖昏了頭,才胡思亂想。
“霧凇嗎?見過的見過的!你也知道咱宿舍樓的地理位置,常年跟個冰窖似的,就我住的南邊宿舍樓下有片森林,有'人間小天堂'之稱,這稱号不就是因為霧凇得來的。”
說話的女生一雙狼耳格外靈動,肉嘟嘟的包子臉深陷兩枚小酒窩,身軀前傾,雙手此時緊緊抓着同齡人的臂彎,狼尾翹得正高,看的出來主人正值興奮之際。
同齡人不緊不慢道,“霧凇是在極低溫情況下,霧水挂枝形成的結晶景象,但是你想啊,海上肯定是沒有森林的,哪來的植物可以讓海霧去凝結?無根無萍的。”
“哦!所以你是說海凇......唔唔......”
同伴一把捂住了女生的發言,警惕的目光往顧灼青和郝夭阙方向看了看,才低頭在女生耳邊輕言幾句。
狼耳下耷,女生跟随着身邊人齊齊轉頭而來,突然驚喜,就差四腳并驅一躍蹦到顧灼青懷裡。
“青哥哥!好久不見啊!”
“青......哥、哥?”
郝夭阙和那個同伴一副便秘臉。
而平時跟郝夭阙在“争奪灼青”的遊戲中屢戰屢敗的蕭海魄,不說更為平靜地接受着女生的熱情,反倒是連連驚恐倒退。
因為就在跟顧灼青打上招呼的下一秒,女生直接扯過蕭海魄的手臂一個過肩摔,與之興奮大喊,“還有你破爛哥哥!!!哈哈哈哈!”
郝夭阙和顧灼青同時咽了口口水,不經意退了半步。
“她誰啊?這麼......俠肝義膽的。”
顧灼青苦笑,“多爾族可能就是比較,嗯,奔放一點。”
郝夭阙嘴角抽搐,“一點嗎?”
“長溪,從人家身上下來。”同齡人從遠處走來,步履穩健、氣宇軒昂,有着說不出的軍旅殺伐之氣。
郝夭阙不留神盯着多看了會兒,同齡人點頭問候。見着他過來,長溪立刻聽話地跳了下去。
“當真是一物降一物......”
郝夭阙手插衣袋口,好奇問顧灼青,“他兩什麼關系?這麼瘋的女人,居然他一叫就安靜了。”
此話一出,少年本年不知抽了什麼瘋,淩厲招式刹那間向他襲來。
郝夭阙閃躲幾分,并沒有真正還擊這份敵意,任誰看都是誤會一場,沒必要在此時起了沖突。
與此同時在這番打鬧周圍,已經聚集了成千的海考學生,此時不乏看熱鬧群衆。而向來隻愛看熱鬧的郝大爺,自是不想成為熱鬧本身。
長溪倒是反應神速,兩人沒過幾招,就将人攔了下來。
“真也,他沒有惡意,不準打架!”
真也即刻收手,回到長溪身旁,也沒胡攪蠻纏,性格倒是十分幹脆利落。
“哎嘿你說怪了,我好像沒說什麼壞話吧,就這麼護着?”
“不如說護主。”
郝夭阙望了過來,見顧灼青擡擡下巴朝向那兩人。
多爾族,骁勇善戰,個個體能智力俱佳,如果不是精神力不足,單論外向力,靈幽族也不是對手。
多爾族有單雙之分。單多爾為外族,普通外表;雙多爾為主族,有明顯狼耳狼尾特征。
單多爾是構建多爾族的主要人群。單多爾與單多爾結合後,若生下的小孩為單,則正常撫養成人;若生下的小孩為雙,便不能再私自撫養,必須将其送入英雄堂,受全族單多爾供奉。
雙多爾,生來就是族群首領或長老的候選人,這就使得他們一生不能婚配、不能嫁娶。
與此同時,雙多爾的出生人數正在逐年遞減。其一是單多爾婚配率下降,産下的幼兒也在逐年減少,不用說本來就稀有的雙多爾;其二,在備受周邊種族騷擾的年代,雙多爾需常年在外征戰驅趕,死亡率極高。
因此雙多爾自小便會在其身邊配備一個單多爾,一生隻守護一人,借此提高雙多爾的存活率。
真也拂過長溪頭頂,狼耳霎時往後貼。他不禁笑出聲,和風細雨地問,年紀大了不少,膽子怎得還這麼小。
顧灼青凝視着那兩位,不禁道,“當然也有主族多爾甘願割去狼耳狼尾,自願降級陪護另一位雙多爾的......”
話就點到為止,郝夭阙也心領神會。
少女還想再與顧灼青他們寒暄幾句,突覺周遭的人聲鼎沸,在刹那間滅了蹤迹。衆人齊刷刷左右張望,倒是想瞧個真切是誰有如此本事,居然在一望無垠的海冰面上,令全員默聲!
是的,這裡是十汀海上的一座遊島,半畝壑。雖說稱為海,但此海常年凍結,縱橫上下均無生物,亦無活動水流,若說為海,不如稱作冰。神奇的是,十汀海上的十座遊島,是可以浮遊在海冰面上的,并且遵循着既定軌迹,每年變換位置。
“至于這十座島為何能在海冰面上來去自如,就是本次海考的'楔子'。找出島移動的秘密,來告訴我,就能得到海考準入通行證。”
這道中正的聲音回蕩在所有考生腦海中,并不是靠耳力聽聞,而是靠精神力感觸。可以這麼說,精神力如若太過差勁,其實根本聽不完整這一段話在說什麼,中間仿若蓋了一層電磁密碼。
就好像此時的多爾族。
講話還在繼續。
“在來到半畝壑前,你們都已經抽取了初始号碼,前位數字代表組别,後位代表組内序号,顔色區分初始組長與組員。現在可以看向自己的周圍,找到自己的同組夥伴,自行組隊探尋島移動的秘密,不限時間。但我隻會在第一次告訴你,你們找到的真相是對還是錯。”
顧灼青攤開手心,金色數字在掌紋上若隐若現。
“喲,組長?”郝夭阙犯欠道,随即顧灼青的掌心裡便覆蓋了另一隻修長的手,白色數字不停跳躍,“請多關照,組長。”
“喲,真是巧了組長!”
又一隻手搭了上來,郝夭阙順着自己掌心上的手擡眸望去,蕭海魄挑釁的眼神瞬間與郝夭阙對上,電光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