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灼青捏了捏手裡的三黃,在被郝夭阙拉起身的同時塞進了布魂袋裡。
三人跟着大部隊匆匆往外走,不知誰叫了一聲,“海凇呢?”
衆人的心頓時咯噔一下。
壞了,天黑好辦事。
刹那間手電筒光亮四起,旋轉幾圈後紛紛對準了剛剛海凇呆的位置,确實不見了!
“白明燈熄了幾分鐘了?”
顧灼青打着手電筒,在海凇消失周圍尋摸了一遍,并沒發現什麼可疑的拖拽痕迹。
“五分鐘左右吧,是不是被人抱走了?”
郝夭阙點頭,“離我們最近的一組是哪個?”
音霍指着遠處的星芒亮光,“好巧不巧,2組就在我們與半畝壑的必經路途上休憩着。話說回來,剛剛我們在彙總信息的時候倒沒有外人在場,要想在短短五分鐘内從那麼老遠地方往返,恐怕......”
“恐怕也不是不可能。”哈斯做思考狀,突然豎起食指好像發現新大陸,“啊,我知道了,因為我們現在對組員還不是很熟悉,間諜完全有可能混迹我們之中,對不對!”
長溪蹙眉歪頭,狼耳一動一動的,“會嗎?可是從開始到現在,一直都是12個人啊,而且大家都有7組的特定繩子和号牌哎,喏你看......”
她舉起手中的紙牌晃了晃,手電筒的燈光在每個人臉上掃過,凝重氣息此時撲面而來。
“等等......”音霍撐着臉撫上眼睛直到完全蓋住,慢條斯理地問大家,“為什麼,是12個人?”
他這一問倒把在場的人都問住了。
為什麼?因為别的組都是12個人啊......
“不對。”音霍否定道,“之前上山路過别的組的時候,我留意了下,好像都是由1個隊長和10個隊員組成,也就是說從一開始我們組的成員人數就是比别的組多一個。”
顧灼青淡淡開口,“報一下組号看看。”
一圈下來,從01-11,沒有重複沒有遺漏,正正好好11個人,與脖子上挂着的紙牌相同。
郝夭阙嗤笑,“怎麼,難道丢了的那位湊巧就是0712?”
哈斯雙手一拍,“媽的我就說有間諜!”
郝夭阙擺手補充了一下,“總之現在就是少一個人,這個人和海凇一起不見了,是不是間諜另說,先找着人和海凇是關鍵。”
就在這時,半畝壑半山腰上,忽然傳來一聲凄厲的慘叫。
當所有手電筒的光都往山上趕去時,霎時間讓半畝壑重獲了片刻光明。
顧灼青他們趕到的時候,現場已經被圍得水洩不通。除卻不好事沒上山的考生,眼下有幾百号考生聚集在此,要想闖入中心除非背上長翅膀。
不過不用往前擠,身邊就有小道消息出現人傳人滿天飛了。一圈聽下來,海考考生個個汗洽股栗。
“死了?”
長溪退了半步,正好被真也接住。她擡頭張望,想尋找顧灼青和郝夭阙,發現兩人早不見蹤迹。
有了黑色的保護,其實大部分恐怖場景應該都能被遮掩。但是被幾百人舉着手電筒照着如同白晝,又是另一回事了。
眼下應當是第一兇案現場。死者的狀态并不好看,甚至能說的上惡心。大片的血迹與屍塊,蔓延覆蓋了整個小土坡。
郝夭阙蹲身,扒拉幾下表面的土灰,撿起一小塊紙牌,上面已經被血色染紅分不清字迹了,但是挂着紙牌的麻繩,7組的人都是識得的。
“是獗?”
郝夭阙薄唇翕動,顧灼青接過那個紙牌,不着痕迹地點點頭。
這種分屍手法,跟當時釣沙人全員被殺絕的慘狀一模一樣。如果來海考是為了保護這批新擴招的下一代,那麼很顯然方法失敗了。獗狌,甚至是挑撥兩個世界敵對的另一方勢力,已經跟到了十汀海,并滲透到了其中。
“為了保護我們,應該會來一批人。”
“那古他們?”
“不一定,黃級绛火将下面的十二個小隊有各自的管轄島嶼,那古屬于可可那達......”
“但是十汀海,不在任何一個将領的統帥範圍内......”
兩人兩廂對視,從中心撤了出去,命案調查自有老師會來處置的。
“看不出是不是0712。如果真是他,那海凇又去哪裡了......”音霍接過那塊血迹斑斑的紙牌,将它傳給了下一位隊員。
“說不準跑了。也說不準,間諜不是他,海凇還被某組扣押着。”
哈斯打了個冷顫,雙手抱臂拒絕觸碰那個陰間東西,“怎麼辦,要不要告老師?”
隊友,“......”
長溪錘了他幾拳算是安慰,直言道你現在也找不到老師告訴啊,自從參加考試以來,我們好像被放逐了一樣。
郝夭阙思索着,大拇指不斷摩挲嘴唇,直到被顧灼青拉下,才回神說道,“那個人應該不是被人類殺害的,可能是某些人受到命令混迹在考生當中,在必要時指使怪物去攻擊考生,阻止他們的行動和調查,也或許是黑吃黑也說不準......”
“你在說什麼恐怖故事嗎?”
蕭海魄翻了個白眼,但是其他組員就沒這麼淡定了,個個諱莫如深滿臉凝重,膽小的甚至已經比劃出了十字開始禱告了。
就在這時,人群傳來陣陣騷動,但聽案發中心有人高喊一聲,“是獗狌!”刹那間,從瞬間安靜起伏到人聲鼎沸,人群紛紛遠離屍體後退,逐漸開始慌亂走動,緊接着互相推搡,再開始尖叫跑動踩踏,整個過程的發生快得令人猝不及防。
7組的人在外圍,撤退得很快,但是圍在中間的人就沒那麼幸運了,前後夾擊的情況下很快就出現了傷亡。
迷霧來的時候,正值踩踏最慘烈的時候。
“下午兩三點的起什麼霧啊艹!偏偏這個時候......”
“不對,這不是霧......”
“這裡到底是什麼鬼啊!媽媽我要回家!”
很快就有人發現了不對勁,因為這種獨有帶着松木香的霧氣,跟昨晚上一模一樣。
随着幾聲噴嚏接連起伏,溫度刹那間驟降。低溫加上剛剛踩踏的恐懼,很快就有人支撐不住倒了下去。考生推擠的步伐也逐漸減緩,剛剛的撤退慌亂到此才平息了下去。
不過取而代之的是更為恐怖的滞留,誰都不敢亂動,遠處那具屍骨現下早已涼透,沒人想做第二具。
“怎麼辦,有沒有人能夠聯系考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