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錯了,我今天哪哪兒都錯了。”泛着灼熱的手指蜷在掌心,桑亦斂眉低首,心累的很,“小穆總大人有大量,别跟我這樣的人一般見識。”
“你哪樣的人?”穆文骁皺眉。
“臭河溝子裡的爛魚爛蝦。”桑亦黑起自己來向來不惜餘力,因為不要臉,所以也不在乎。
穆文骁驟然冷了臉,上前一步:“你埋汰我?”
“我埋汰你?”桑亦吃驚,聲音上揚,“到底你是文盲還是我是文盲?這麼簡單的話你是聽不懂嗎?”桑亦現在都懷疑他是憑什麼當穆氏的總裁了,這樣下去,穆氏離破産……呸呸呸,大吉大利。
“你是我前男友,你說你自己爛魚爛蝦,不就是罵我看上你是眼瞎嗎?”穆文骁也不知哪來的怒氣,渾身都泛着冰碴子。
桑亦看着他,實在無奈。
這時候吧态度其實還是應該端正點兒的,畢竟是小穆總。
但有些時候吧,就特麼是實在忍不住,就得犯個賤。
“你……”桑亦輕咳一聲,心虛地看向天花闆,“那時候不就是眼瞎嘛……我還冤枉你了?”
桑亦說完沒忍住樂了一聲。
穆文骁倒是沒笑,伸手捏住他的下巴狠狠用了一下力:“這個月加三十萬。”
桑亦的笑瞬間收了回去:“為什麼?”
“對你胡說八道的懲罰。”
穆文骁說完後打開門走了出去。
桑亦歎口氣,是他大意了。
以前陸文并不在意自己瞎不瞎的事情,他經常喊他小瞎子,但這麼多年過去,瞎子不是随便能說的了。
可能是剛才一句“瞎子”把人得罪狠了,從樓上到餐廳坐下,穆文骁都冷着張臉沒說話。
桑亦也不敢觸他黴頭,招手叫來服務員點了餐。
“有葡萄嗎?上一盤。”穆文骁終于開口了。
桑亦終于找到機會開口:“你現在喜歡吃葡萄了嗎?”
穆文骁低頭點着手機,面無表情道:“醉酒後吃葡萄可以緩解惡心。”
桑亦一愣。
宿醉之後,頭疼惡心是常态,桑亦都習慣了,從來不當回事兒。
“真的嗎?”
“不知道,沒試過,畢竟我身邊很少有……”穆文骁撩起眼皮,“酒鬼。”
桑亦:“……”
服務員上了葡萄,桑亦捏着一顆葡萄在他眼前晃了一下:“你看這顆葡萄。”
穆文骁将手機扔在桌上,抱臂看着他。
桑亦舉高手讓陽光落在上面嗎,朝他笑了笑:“你看這像不像你的嘴?”
穆文骁皺眉:“什麼?”
“有毒。”桑亦手用力将葡萄捏爆,咬牙切齒,“爽。”
穆文骁頓了頓,偏頭看向窗外,唇角忍不住上揚又被努力壓了下來。
桑亦松口氣,艾瑪,終于笑了。
多大人了,還鬧脾氣,丢人。
“逗樂穆總,怎麼着也得個百八十萬的吧。”
穆文骁轉回頭,眼睛裡噙着笑:“算你三萬。”
桑亦看着那張臉,心情有些複雜,自從再見後,桑亦就沒怎麼見過穆文骁笑,不,也笑,但都是那種欠揍的帶着嘲諷的笑,這樣毫無芥蒂的笑倒真是難得了。
桑亦忍不住伸手過去,食指在他顴骨上點了點:“怎麼樣,疼不疼,要不要抹點兒藥?”
穆文骁擡眼:“心疼我?心疼男人會倒黴一輩子的。”
“……”桑亦面無表情收回手。
穆文骁端了碗粥給他:“喝了順順氣,别氣抽過去。”
桑亦白他一眼:“讓小穆總失望了,我現在平和的可怕。”
穆文骁又忍不住嘴角上揚。
“兩次了,再加三萬。”桑亦端過放的溫熱的粥直接一口氣倒進了肚子裡,然後舒坦的長舒了一口氣。
今兒天氣很好,心情舒暢,難得一次醉酒後沒那麼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