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沒關系,我這個福爾摩斯的弟子,大偵探辻千濑會幫助你的~”
看上去氣氛緩和了?
不,并沒有。
那躍躍欲試的表情,那從未有過的興奮,還有庫·丘林比之前更為一言難盡的表情與同情……
所以為什麼會是同情啊?!這件事的發生難道比他被揍一頓還要嚴重麼!
“我先說一句,Master的直覺如同野獸,能夠快速找到要點不假,這部分确實被福爾摩斯稱贊過……但是!福爾摩斯在那之後堅決否認了「弟子」的說法,整整躲了5天才調理好自己。”
“關于福爾摩斯的部分我先不詢問了,真的沒有辦法讓千濑同學冷靜下來聽一聽我的辯護詞麼?”
“有。”庫·丘林松開按住夏油傑肩膀的雙手,那狂妄的笑容與辻千濑如出一轍,“抛棄你的自尊吧,夏油傑。”
這大概是最後一次機會了。夏油傑總覺得這一次不把話說清楚,可能再也不會有什麼溝通了。
抛棄自尊?
啊,說的也是。兩度出現過動搖的自己,又有什麼尊嚴可言呢。
“我在那之後遇到了九十九由基。”
“那個女人——”
辻千濑确實被打斷了,但是怒氣值随之上漲了好幾個檔次。
“她說了很多,特别是關于咒力與普通人這方面。因為咒術師不會産生咒靈,所以讓所有人都變成咒術師這個看上去十分離譜的提案,都有可能可行起來。”
夏油傑的語速比平時要快許多,原本想一句話闡述這部分,但并不實際,為了防止在重點到來之前辻千濑失去信心,他幾乎是調動了所有關于語言表達的腦細胞。
“不過我拒絕了。”
“為什麼?”
“因為在那之前我就已經選擇「從保護身邊的人開始保護所有人」了。”夏油傑笑了笑,“而且關于特殊性這件事,怎麼看都是千濑同學比我更有發言權啊。”
唯一的魔術師,與所有人都不同的存在。真說起特殊性的話,這個世界的少數人并不是他們咒術師,而是「辻千濑」。
以特殊性決定他人的生死是傲慢的,少數派的優秀不應該體現在這裡。
“雖然對于大家全部擁有咒力,成為名義上的咒術師,不再出現咒靈,而我們可以随之退休這件事很心動,但仔細想想這不過是将咒術師的特殊性賦予每一個人一樣。未經引導的人擁有這種力量不全是好事,這種事已經見過太多了。當少數派變成大衆後,又有誰能夠肯定不會誕生新的少數派呢?”
辻千濑挑眉,空氣中的緊張感這一次是真的緩和了。
“看來我的答案還算讓人滿意?”
“誰知道呢,不過我的偵探初體驗看來到此為止了。”
話音未落,庫·丘林比夏油傑還要迅速的長舒了一口氣,被辻千濑發現,彈了粒小電球過去。
“不過有一點你猜對了,當少數派變為多數派的瞬間,内部的性質就會發生改變。大家會為瑣事産生新的争端,原本有着同樣認知的人可能會分道揚镳,原本關系親密的朋友可能背道而馳,然後,原本處于頂端的人,會成為新的少數派。”
辻千濑的話語中是這種事見怪不怪的嘲諷,夏油傑無法聯想她之前的經曆,在對方不願意分享的現在,又或是說,在他的大腦無法承受那份傷害之前,這個話題還是不要深究為好。
“簡單來說就是,如果傑同學你真的變成了那個樣子,那我的選擇也會變得簡單起來。”辻千濑做了個放電的動作,“雖然過程會很漫長,但是全部消滅掉就好了。”
辻千濑沒有在開玩笑,消滅一個世界也不是什麼可以開玩笑的事情。如果是通過正常流程被迦勒底轉移到了這裡,那估計在遇見他們之前就會制定出極為詳盡的計劃,并且按部就班的實施,直到确認這裡會自然的消亡後,再逐一撤離。
這就是迦勒底的「惡」,被人理所選擇的,泛人類史的「惡」。
但是這件事辻千濑沒打算告訴他們,連魔術的概念都無法承受的脆弱是不能理解真相的。既然這個世界對她的世界有所排斥,卻沒有選擇驅逐她個人,意味着現在的策略是正确的。
辻千濑把發散的思緒拽回,重新專注于「夏油傑」上面。
“老實說,接二連三的針對讓我會不自覺的考慮更簡單粗暴的處理方法,但是那樣與之前我們說過的從長計議不符,也不能根治這個問題。說到底,我們連誰是幕後黑手都不清楚,隻靠蛛絲馬迹做推理,結論很有可能與真相背道而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