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因為看出了你的職業就要下意識對普通民衆進行審問嗎?”陳雙穎手裡還端着蛋糕,但此時她卻右手拿起了上面的叉子打算把這塊蛋糕自己吃了,“警官先生審問之前是不是該說說自己的名字——”
“裡紗——!!啊——!!”
凄厲的叫喊聲穿透了酒吧裡嘈雜的聲音傳了過來,甚至還壓過了陳雙穎後面的話,讓她下意識把蛋糕往卡坐上的桌子一方,快速轉身飛快扒開人群往驚叫聲源頭擠過去——
聲音是内山真禮發出的,西口裡紗失去了意識躺在她的懷裡,零星的嘔吐物沾在衣領上。
“怎麼回事?”陳雙穎大步過來迅速蹲下,嗅覺瞬間捕捉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苦杏仁味,轉頭看見地上掉落的蛋糕和叉子,又擡頭對上了内山真禮焦急的眼神,最後看向鈴木绫子快速道,“馬上打醫院的急救電話,然後報警,有人用□□投毒。”
她把西口裡紗從内山真禮的懷裡抱了起來放到旁邊的長條能放平整個人的長椅上,擡手給系口裡紗解開了兩顆扣子,然後俯身檢查呼吸和心跳,所幸心跳還未停止!
沒有太在意其他的事情,陳雙穎從卡座上的抽紙中抽了好幾張紙掰開西口裡紗嘴,将她口腔裡的嘔吐物摳了出來防止堵塞呼吸道,并且時刻注意她的心音。
在心音逐漸減弱時陳雙穎雙膝岔開跪在了西口裡紗身上,雙手掌根重疊放在西口裡紗的胸線中點,手指交叉相扣翹起開始進行每分鐘100-120次的按壓。
相當專業快速的急救,在旁人還沒從居然有人投毒反應過來的時候急救就開始了,配合着人工呼吸一起。
鈴木绫子手抖的按照陳雙穎所說的撥打了急救電話,但最近的醫院到這裡來也需要十分鐘。
“發生什麼了?”黑發青年也撥開人群走了過來,就看見了在進行急救的陳雙穎。
“警官先生來的正好,麻煩幫忙控制一下現場吧,有人在蛋糕裡投毒了。”陳雙穎頭也沒擡的說,然後提高了音量,“請大家還沒吃蛋糕的先别吃了,蛋糕有問題!”
Starlight Bar的經理在尖叫發生的時候就被人急匆匆的從樓上的辦公室喊了下來,但當他到的時候現場情況已經被控制住了。
“誰能解釋一下發生了什麼情況?”經理看見有些被一群人湊熱鬧中間狼藉的現場滿頭大汗道。
但陳雙穎沒有理他,而是問鈴木绫子:“裡紗吃了多少蛋糕?”
鈴木绫子緊張道:“吃了三口,雙穎,她不會有事吧?”
“心跳暫時還有,但是需要馬上就醫去醫院輸電解質和洗胃,”陳雙穎從沙發上下來,又伸手從卡座桌子的抽紙中抽了幾張紙擦手,将紙揉成一團丢到垃圾桶裡站到了内山真禮面前,伸出手,“拿出來吧。”
内山真禮眼神閃爍,歪頭疑惑道:“拿出什麼啊雙穎?”
“之前绫子說你們都是電影社的,但是有沒有人說過你的演技很蹩腳?”陳雙穎淡淡說,“雖然不知道你和西口裡紗有什麼深仇大恨到了要下毒殺死她的地步,但是請你把你包中隔袋裡裝□□的袋子先交給我保管等等一下交給警視廳趕來的警察吧。”
整個酒吧為之一靜,隻剩紫色的燈光還在一晃一晃的照過一衆人神色各異的臉。
“……真禮?”鈴木绫子眼睛都睜大了,來回看兩人的反應,不敢置信,“真的是你做的?”
陳雙穎看向鈴木绫子:“你的蛋糕應該沒動吧绫子,注意保留證物,估計也會有□□參雜在裡面。”
“……你怎麼看出來的。”内山真裡在她和鈴木绫子的目光注視下什麼都沒有變,隻是收起了裝出來的緊張急切表情。
“我沒有義務向你解釋,而你需要訴說苦衷面對的也隻有待會來的警察,我不想做什麼正義使者,現在隻是在不高興你打擾了我和新朋友認識的快樂時間以及浪費了我的蛋糕。”陳雙穎向前走了一步,完全褪去了淑女的模樣。
陳雙穎很讨厭計劃之外的事情發生,因為這不僅會擴大他們潛伏任務的難度也會浪費任務時間。而她自己開始時也發現了内山真禮有些不對勁卻還讓投毒發生在了自己眼皮子底下,這是她的失職。
内山真禮對于西口裡紗“前男友”煞有介事的描述,用“小混混”這種貶低的詞語來形容,但在後面又忍不住用有些羨慕的語氣說出那個“前男友”長相帥氣的事情。
當一個人自己沒有而别人有的時候,難免會産生嫉妒之心,但嫉妒也分良性和惡性,嫉妒可以讓人看清自己找準方向前進,嫉妒也可以讓人變成惡魔去殺死所有她得不到,配不上的東西或人。
即便沒有深刻修習心理學,但是女性之間和屬于她言靈帶來的後遺症之一對人的精神波動極為敏感,能使陳雙穎輕易從中發掘惡意。
她從内山真禮的手中拽出了她一直攥着的皮包,一摸材質發現是A貨就更加了然了什麼,當着所有人的面拉開拉鍊從包内的小口袋裡拿出一隻還有一些小粉末的小密封袋子。
鈴木绫子作為日本知名鈴木财團的大小姐,封雅一開始就提醒了陳雙穎這位小姐的身份,對于認識這類人成為朋友也是很好的投資,所以最後陳雙穎才會決定在這裡坐下來和她聊天。鈴木绫子雖然穿着上沒有明顯的品牌logo,但可以明顯感覺到她衣服的面料質感極好,可能是純手工定制的日常服。
而西口裡紗的衣服雖然沒有鈴木绫子的精緻,但版型也幹淨利落,像是小衆品牌的設計,有複古感,推測是小資家庭。
但内山真禮就不一樣了,名牌擺在明面上,外套是香奈兒,可能也是仿版,因為陳雙穎在奶奶家有件一模一樣的,袖子版型擁擠還有些跳線,手腕上的水鑽表銅色腕帶内側有些掉漆。
陳雙穎從來不會嘲笑為了漂亮和追趕資本打扮自己的女生,穿什麼也不會跟她有一分錢關系,但穿搭打扮确實是在事件發生之時最直觀去判斷一個人為什麼犯罪的潛在原因。
“……為什麼你們總是這麼高高在上?憑什麼這麼高高在上?!”内山真裡肩膀抖動低聲笑起來,從桌子上抄起一個酒瓶就往陳雙穎頭上砸去!
見狀在一旁一直沒有開口和動過手的黑發警官就要擡手幫忙攔住,但還沒等他的手到位,紮着黑色麻花辮的女孩已經後仰擡手用力一扯砸過來的酒瓶,将酒瓶旋轉卸力抓到了自己的手中,側身讓用力過猛的内山真禮摔到了地上。
内山真禮撞到了好幾個隔壁卡座放在地上的空酒瓶,發出噼裡啪啦的玻璃破碎聲。
但沒有人去扶她,内山真禮撐在玻璃碎屑上站了起來,眼眶通紅怒火噴湧。
“你平時如何看待其他人,就會覺得其他人也是這樣看待你的,”陳雙穎沒有可憐她,而是扶住了身邊被驚吓過度腿軟的鈴木绫子,“相由心生,所幸現在沒有造成人員真正的死亡,你好自為之。”
由于求救和報警的人是鈴木财團的大小姐鈴木绫子,救護車和警車的警報聲很快呼嘯而來,停在了Starlight Bar酒吧門口,一群穿着醫生制服和警車制服的人魚貫而入迅速接管了現場。
“陳……雙穎小姐?”為首穿着棕色警官服的胖警察扶了下帽子,在檢查了陳雙穎的駕駛證(諾瑪改造版)後将其遞還了回去,“我是搜查一課的目暮十三,請問是你控制了整個現場并抓到兇手的嗎?”然後将那個裝□□的小密封袋裝進證物袋中。
“是……”陳雙穎回頭現場看了一圈,圍觀群衆們被警察一一拉去做現場筆錄,鈴木绫子被自家的三個健碩保镖護在中間接受警察聞訊,而就是沒有看見先前那個黑色卷發的便衣警察。
“是我吧。”陳雙穎說。
“那請問你是如何發現是兇手下的毒直接就将兇手揪出來了呢?”
陳雙穎:“……我是東京大學社會學系2007級學生。”她将這句話再說了一遍,“對這方面有些涉獵,所以觀察出來的,而且绫子小姐沒有對受害者下毒的理由,以及兇手的演技足夠蹩腳所以我才能識破。”
半個小時的問詢後,陳雙穎終于走出了這間超長待機時間的酒吧,在門口婉拒了鈴木绫子要送她回家的邀請後與其告别。
正當她想着找個安靜地方聯絡封雅時,路邊小巷子邊上站着的人喊了她的名字。
“你就是陳雙穎?”
筆錄時消失不見的黑色卷發便衣警察靠在牆邊,街道上五彩斑斓的光打在他的臉上,給他渡上了一層更像黑/幫分子的氛圍光。
————
碎碎念:
鈴木绫子研究生時是電影社團成員,這裡預設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