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個分鏡要強調人物情感當然是用特寫大鏡頭,要讓人物表情變動,然後在配合色彩給畫面定調,你看過中國的王家衛導演和張藝謀導演的作品麼?”
“噢,有名的色彩大師導演,不過最讓人印象深刻的還是幾個月前你們的奧運會開幕式,好像也是張作為總導演執導的?”
“确實不錯,不過别轉移話題,這裡用紫色調會更好,你拿回去改吧。”
“謝謝學姐。”
……
陳雙穎迷糊間聽見隐隐綽綽的談話。
一道溫暖的光透過百葉窗照進房間内,正好打在了她的臉上,耳朵聽見的交談聲越來越清晰時,她終于清醒了過來。
雪白的天花闆,和一個醫用吊杆和吊瓶,連接着輸液管紮在她的手背上。
沒有醫院裡特有的消毒水味,而是陽光曬過的被子的味道,床頭櫃還有一束小白花。
“滴滴滴滴——”的機器聲響起,門外噼裡啪啦響了一陣,“嘭”的從外面推開了房間門,一個穿着居家服的女孩站在了門口。
“你終于醒了啊雙穎。”
“……嫣然?”陳雙穎撐着坐了起來,擡起手,“我可以拔嗎?”
“生理鹽水而已,”樓嫣然走過來從旁邊的書桌上拿起一包醫用棉簽,從裡面抽出兩根轉身握住她的手,将棉簽按在注射器的位置,将針口拔了下來,“你睡了半個月,現在感覺怎麼樣?”
然而并沒有血從被取出的針孔處溢出,樓嫣然隻是摁到了一片堅硬的鱗片,但她沒有多說什麼,若無其事的将醫療垃圾整理好丢進了垃圾桶裡。
“半個月?”陳雙穎按了按太陽穴,“我哥他們呢?”
“一直在調查那天晚上出現的另一股勢力和猛鬼衆,”樓嫣然倒了杯水給她,“我不是卡塞爾學院的人,所以沒有插手調查,但是這半個月東京發生了十幾起大型爆炸事件,現在新聞上一直在報道,可能和他們有關吧。”
陳雙穎雙手接過杯子,點頭,然後問:“你呢?你過得怎麼樣?”
樓嫣然卡殼一下:“我?我當然也很好啊,我現在可是我們專業導師的愛徒啊,還有參與幾個動畫項目的原畫制作呢。”
說罷她轉移話題:“對了,那天晚上少主還逮到個一直跟蹤你們的警察,叫松田陣平,你還記得嗎?”
“啊?”陳雙穎喝水的動作頓住了,“他怎麼跟到……他看見我們言靈現場了?”
“也許,少主說他是你認識的人,所以問了幾句就讓他離開了,”樓嫣然說,“但是他和他的朋友好像都被牽扯到了混血種的事件裡,所以家族裡安排了人跟着他以防出什麼意外。”
“那個在失蹤案裡失蹤的警察?”
“嗯,這件事秘黨并不知道,所以我們接手調查了,那個失蹤的警察可能兇多吉少,”樓嫣然遲疑說,“而且松田警官并不像是善罷甘休的人,有好幾次都要陷入混血種的事件裡,所以家族的人想問問你的意思,要不要清洗他的記憶?”
“請别做多餘的事。”陳雙穎歎氣,“我去見見他,給我他的位置,你們有辦法知道的吧。”
在床上躺了半個月再次下地走路時陳雙穎的肌肉并沒有發生萎縮,反而變得強勁有力,讓她感覺自己随時都能一拳打死一隻大象,就連放下杯子時用力不均勻将瓷杯之間捏碎了。
“……”
聽覺和視覺都成倍增長,陳雙穎将地上的碎屑收拾好,換了身樓嫣然一直給她備着的衣服出了門。
“二小姐。”樓下有專門的一輛路特斯接她,司機給她拉開車門,陳雙穎輕輕點頭上了車。
對于家族裡的人出現她并不感到意外。在覺醒血統,得知樓嫣然是娭毑安排在自己身邊的人後,她就知道了自己娭毑其實是一個很擔心小輩們會在外面出事的人。在她沒有出事以前,所有的安排布置都是恰到好處不會讓她感到被冒犯,永遠都有一個度在衡量着,而在她出事後,這也隻是娭毑能提供的關心,陳雙穎不是什麼白眼狼,自然知道好歹。
而她之所以敢在外面走南闖北,那也的确是知道自己背後有個堅不可摧的後盾。
道路兩邊的樹葉變得金黃,整個東京已經進入了深秋,來往的人也穿上了長袖長褲的秋裝。
這個城市的表面永遠看起來平靜祥和,但一個黑/道合法的國家裡面永遠不缺的就是暴/力事件。
陳雙穎在一個角落裡找到了在給自己包紮傷口的松田陣平。
“你還活着?”倒是松田陣平看見毫發無傷的她驚訝了一下。
“還活着,”陳雙穎說,“不如說我們很難随便死掉。”
“你也有那個金色眼睛嗎?”松田陣平用繃帶給手臂上的傷口打了個結,說出了那個他不該知道的詞語,“混血種?”
陳雙穎定定的看着他:“你知道了?”
“知道什麼?知道你們都擁有魔幻電影裡面那種異能,可以控制雷電還有超強的自愈能力?”松田陣平滿不在乎的點點頭,“那我現在确實是知道了。”
“不,你不知道,”陳雙穎說,“我們還可以篡改一個人的記憶,讓一個人徹底忘記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