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路口（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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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ero，已經下課了，”諸伏景光站起身擡手在降谷零眼前晃了下，“怎麼回事，還在想須田教授的事情嗎？”

東京大學的法學部三樓階梯教室内，降谷零回過神來合上刑法課的課本同樣站起身來，斂去眼底複雜的神色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說起來我确實有點在意須田教授的事情，不過既然栗原教授和警視廳那邊讓我們封口，有些事情或許是不能追根究底了。”

兩人并肩走出教室，此時距離他們遇到“怪物”那天已經過去了一個星期。

在降谷零進行完成靈視後，醒來時被束縛帶束縛坐在那張擔架床上，面對的是露出一張陰郁的臉在收拾滿屋子狼藉的栗原幸司。

而降谷零依舊在回憶當天的情形——屋子裡被暴力破壞的痕迹就像他們所見到的“怪物”在教學樓裡制造出來的痕迹不相上下——

“發什麼呆，這是都是你弄的。”栗原幸司面上黑氣沖天的走到他面前，手裡還拿着一把勃朗甯Hi-Power手槍，隻不過槍口處卻有一個明顯的——被手握出來凹進去的印痕。見他的視線落在槍口上，栗原幸司才勉強收了下怨氣，“這個不是你弄的，但跟你也有關系，你靈視但時候自己不受控制拿到了槍——還有你的血統那麼低言靈居然是刹那？！簡直是違反常規了啊！”

“混血種的事情本來就沒有常規可言。”陳陌予靠在窗邊手裡夾着根被抽了一半的煙，窗台的煙灰缸上還有好幾個已經抽完的煙頭，“你發什麼脾氣，不是說了讓後勤部派人來給你收拾麼。”

栗原幸司轉過身去看他，身上的黑氣更加嚴重幾乎要實質化，舉起手裡的槍：“我這是1935年的絕版！！！你賠我。”

“行，原來那麼久了，被随便握一下就凹陷，你以後還是換一個收藏吧。”陳陌予風輕雲淡的回應他，吐了口煙，然後看向眼神還有些茫然的降谷零，“清醒了麼。”

靈視之中看見的黑色長發背影在夜色下模糊不清，沒有看見人臉，但他卻清晰的看見了胸口中彈，坐在血泊之中的諸伏景光的臉，降谷零幾乎是有些魔怔的看着陳陌予的長發和他的臉，腦袋一陣混沌。

陳陌予擡手将煙蒂摁滅在煙灰缸裡，繞過在一片狼藉裡把武器一把把撿起來重新放好的栗原幸司走到降谷零身前幫他解開了手腳的束縛。

降谷零終于被他的動作拉離了滿眼血紅的幾乎到噩夢的畫面，沉默了半晌：“陳叔叔，我可以先問你一個問題嗎？”

陳陌予站起身點頭示意他先說。

“靈視……到底看到的是什麼東西？”

“喂喂，zero，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說話？”諸伏景光露出半月眼拉住他的袖子避免他直接走到馬路上去，“你不會是真的被打破世界觀了吧？”

“沒有，我隻是在想——呃啊hiro你吓死人啊。”降谷零回過神來看見幼馴染似笑非笑的表情收回了自己下意識就要說出來的話，默默流下幾滴冷汗。

“在想什麼？”

“……其實那天你昏迷過去了之後，我見到了陳叔叔。”降谷零想起陳陌予說的，如果諸伏景光要問，就說一些可以說的，比如說，“他确實是像我們猜想的那樣，身邊有很多麻煩，所以才盡量不接觸我們的，就像我們那天見到的東西——确實是實驗室裡研究出來的藥劑導緻的産物。”

“難道陳叔叔是什麼美國的秘密特工？”諸伏景光迅速推理裡一番，看了眼四周後才謹慎轉回頭皺眉小聲問，“所以來日本是秘密調查實驗室藥劑外流？這種東西真的研發出來已經違背了人道主義了吧？”

降谷零露出豆豆眼，擡起手指撓了下臉：“啊哈……哈哈，可能吧。不過他沒有跟我說太多，隻是叫我們暫時不要再繼續插手這件事情了，往後的危險程度可能不亞于我們那天遇到的東西。”hiro你是不知道就連你面前的我也都已經被開除人籍了啊。

諸伏景光看他一眼，歎氣：“這種事情還是要你自己有分寸吧，那天面對須田……面對那個家夥你就直接這麼沖上去了我現在都有點後怕怕你血濺當場。不過以後我們要成為警察遇到的危及情況會更多，這次也算得上是預演了。”

降谷零：普通犯人也不會變成怪物吧……

“那你問到雙穎他們的情況了麼？”

“嗯，雙穎現在在中國，陳一銘在美國留學，以後如果有機會或許還能再見面吧。”降谷零笑了下，“不過知道他們都好好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某個地方，就已經很幸運了不是嗎？”

“是啊，隻要還活着，就有相見的一天。”諸伏景光輕輕點頭表示認同，似乎也同樣陷入了回憶。

“靈視看見的東西，通常帶有‘與己身相關性’，”陳陌予的話還留在降谷零的腦海裡，“有可能看到幾百年前，幾萬年前的‘先祖’，也可以看到未來，而看到未來，一些沒有發生過的事情，就如同夢境裡面的預知夢一般無二，有時候就是對未來的預知，那麼這對于産生靈視的人來說就是一個絕無僅有的機會，一個改變未來的機會，這是我們血統給我們帶來的幸運之一。

“但通常也有‘為了不達到預知的未來而進行改變但最終還是達到預知未來’的情況。”

“這種情況沒有一點預防的方法嗎？”

“一定要改變的未來麼？看來你的靈視看見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改變未來最好的方式，當然就是趁未來還沒有來之前讓自身變得足夠強大，強大到所有可能的因素都不會成為未來到來的條件。”陳陌予淡淡說，“不過沒有人會是最強的，老話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們也都隻能不停追趕，等‘那天’真的來到之時，有足夠的能力，足夠的話語權改變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