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路口（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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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問須田的遺物？”

半個月前一片狼藉的辦公樓層已經修繕完畢，栗原幸司剛從辦公室收拾完手裡拿着一個藍色的文件夾要去解刨室，就被降谷零和諸伏景光兩個人找上門。

他看了一眼兩個人都是一臉嚴肅的表情，挑眉又看了眼降谷零，右手拿着文件夾敲了一下左手掌心，繼續說道：“被警察全部搬走了，學校裡肯定是沒留下什麼東西的，連前幾天他兒子來學校幫他收拾東西都是空手而歸，你們如果要從這個方向調查還是趁早放棄。”

“那栗原教授您知道前段時間須田教授有和什麼人發生糾葛嗎？”降谷零問。

由于薄井智紀從前相當的獨來獨往，兩人除了在打工的餐廳和她有一點交集以外，在學校裡和其他地方都很少有遇見，也沒聽說過她的家庭狀況和私人狀況，因此降谷零和諸伏景光決定從目标更大一些的須田照夫教授開始查找，首先找到的就是栗原幸司。

“唔，你一開始就想問這個吧？”栗原幸司哼笑一下，他也算是了解這兩個學生的性子，尤其在看見降谷零出現的時候就已經猜到了他的來意，如果正式參與到案件的調查裡來，那麼現在被自己老同學管轄的降谷零勢必也是收到了允許才會謹慎加入調查。而自己作為和須田照夫同層的教授當然會是最好打探消息的人選，但他并沒有直接說出全部，低頭擡手看了眼手表，瞥了眼也許不知道全貌的諸伏景光，他開口道，“須田這家夥平時人還挺急功近利的，誰知道會得罪什麼人？如果不是他的性格也許現在早就評上正教授了。

“我解刨室還有活沒幹完，先走了，你們再去問别人吧。”

說完拿着文件夾沖他們點點頭擺手，風風火火的離開了。

“教授評選？我記得剛剛樓下就有？”諸伏景光想起他們在上樓之前在樓下公告欄公示的最近幾位正教授晉升評選終選公示。

在日本，對于大學教授評選要求相對嚴格，從教育背景、學術成果、教學能力、行政管理能力、工作經驗等方面查看評選，而值得注意的是，日本大學并非每年都會定期開展職稱評定，而是有教師本人根據自己的工作年限和教學科研成果，随時向系主任提出申請。

此外，教授的競争非常激烈，每個大學能夠聘用的教授數量有限。有的教授能力突出，例如栗原幸司，早在五六年前就因為發表了許多篇關于人體解剖學的論文獲得醫學學部的正教授頭銜晉升。晉升正教授後将享受到更高的薪資待遇和更多的工作時間，同時也面臨更大的挑戰和壓力。

不過這對于出生卡塞爾學院的栗原幸司算是灑灑水，從其中出來的混血種大多數都會成為各個領域的精英。

在逐步了解混血種世界後，降谷零有些沉悶的心想，或許對于沒有血統加持的普通人來說有些不公平，但是不公平往往才是這個世界的常态。他慢諸伏景光一步跟着下了樓。

“東條，村中，西澤……”

“hiro，這裡，心理學部的真田——真田照夫教授？”降谷零在公告欄的右下倒數第二張找到了心理學部的教授名字，藍灰色的眼睛裡浮現一絲訝異，“名字也是照夫？和須田教授的名字一樣？”

照片上是一個長相肅目，眉毛很長在鼻根連接在一起，毛發銀灰色的老頭。

“真田照夫，63歲，被評心理學部正教授，在Health Paychology Review于半年前上發表了兩篇論文，闡述……我記得這個好像是一本國際上專注于健康心理學領域的頂級學術期刊？”諸伏景光念出旁邊的旁白介紹文字。

因為之前課上模拟法庭涉及犯人提交精神病證明，所以課後去圖書館查閱資料涉獵過一點的降谷零點點頭，回憶道：“對，我記得它主要發表關于健康心理學理論、研究和實踐的高質量綜述和理論文章，通常包含對當前健康心理學研究的系統性評價和元分析，以及對這個領域内新興議題的深入讨論……刊登真田教授論文的這本期刊現在應該可以在圖書館裡借到。”

他的目光快速在公告欄上掃視，但整張公告欄上也隻有真田照夫一個人是申請的心理學部正教授，似乎有加重嫌疑的可能。

“但這一切的可能都要基于栗原教授說的是真的。”諸伏景光似乎猜到他在想什麼，同樣看向公告欄，“zero，你很相信栗原教授嗎？你對他的信任來源是什麼？”

“我們以前不也經常找他獲取信息嗎？”降谷零沉默一下說。

“不是哦，zero，”諸伏景光雙手環胸側頭看他，面帶微笑的一點點指出來他和以前的不同，“以前我們雖然也從栗原教授這裡獲取信息，但從來沒有直接去查證下一步吧？”他又看向公告欄上的照片，“反而是再去找好幾個相關的聯系人，嫌疑人問話之後，确定他們口中說的跟栗原教授說的相差無幾，我們才會确定這條線索的真僞。

“而不是我剛剛直接提出的教授評職稱公示，然後我們現在就在這裡揪着僅有的一條線索就這樣往下查了，你應該糾正我的，而不是直接說，可以去圖書館借刊登論文的期刊。”

兩人成為幼馴染思考方式和多數習慣都同步多年，以至于隻要降谷零有一絲變化諸伏景光都可以敏銳察覺，反之一樣。

冬天的冷風在校園之中刮的呼呼作響，但這顯然刮不走兩人之間的默契，降谷零偏頭擡手摸了下鼻子說了句廢話：“你看出來了啊hiro。”

諸伏景光聞言意識到什麼，低頭閉眼笑了笑，又睜開，雙手插在羽絨服的口袋裡說：“所以你是要坦白點什麼嗎？不過不說也沒關系，”他看向身邊的幼馴染，“雖然不知道你到底在做什麼，不過還是要注意自己的安全，有需要還是繼續叫上我一起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