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路口（14）

——

“三浦直哉的帶教導師才是真田教授，薄井智紀的導師是須田教授。”

“但如果是這樣，為什麼薄井的名字為什麼會出現在真田教授論文的二作？”諸伏景光推測道，“難道是因為她和須田教授起了矛盾？還是因為和她前男友分手之前，她因為某種原因和真田教授合作成為了那片論文的二作？”

“我記得如果在這種國際期刊上發表了論文，不管是一作還是二作，學校裡都會發獎學金，”降谷零說，“不排除她因為缺錢，且跟須田教授關系不好所以将實驗數據交給真田教授所以拿到署名權想獲得獎學金的可能。”

兩人問完話把人放走，站在教學樓的入口大門邊看着外面來去匆匆的學生們。

“但是和這件事直接關聯的人現在也隻剩一個三浦直哉在學校了，萬一他也因為什麼原因不在學校，我們就先去找找剛剛問來的其他須田教授的學生問問——說起須田教授，那天我們不是看到他和陳叔叔走在一起嗎？zero，你能保證他不會是這件事的幕後推手嗎？”諸伏景光說着嚴肅看向他，“還有他讓你調查這些東西的真正目的。”

“……如果這件事他真的是幕後推手，那麼我現在可能已經完全被清空過去的記憶了。”降谷零和他一起往先前那個男生說可能能蹲到三浦直哉的地點方向走去，“你記得我們之前看過的那部由菅野美穗主演的《催眠》嗎？”

諸伏景光好像意識到了他要說什麼，雖然依舊接受了這個世界上有另一個有别于人類和人類相差無幾卻有特殊能力族群的事情，但他還是下意識張了張嘴，企圖用以前學到過的科學依據說服自己：“人在看到或聽到反複出現的影像或者節拍時，意識會變得薄弱，這時候特别容易陷入催眠狀态，這是很多考取了催眠證的心理醫生都可以辦到的事情。”

“不一樣。”降谷零即便是最開始簽下了那張叫做《亞伯拉罕血契》的條約的時候，也沒有将陳陌予最開始語言中的威脅真正具像化感受到，直到進入靈視，他也沒有搞明白靈視的原理是什麼，但這并不是最直觀的，他委婉的說道，“前幾天名古屋有個嫌犯去警視廳自首的案件你看了嗎？”

“三天前那個？”

一個星期前，名古屋和涉谷附近發生了兩起夜晚搶劫傷人事件，因為是是淩晨，受傷住院昏迷的也都是晚上加班晚歸的工作白領，附近沒有監控，受害者也沒看清到底是什麼人，導緻新聞報道出來，晚歸的人都少了很多，警視廳也一直沒有抓到人找到線索。

這樣敢在夜晚明目張膽搶劫肯定是熟悉附近地形的常住人，但排查了流浪漢和好幾百戶人家家裡也沒有圈出嫌疑人的具體範圍。

但三天前的淩晨，降谷零在結束訓練準備和陳陌予道别回去休息的時候，一個人影持刀攔在陳陌予的本田NXS前面。

彼時在副駕駛準備下車的降谷零正準備下車去把這個持刀的人“解決掉”，但他剛解開安全帶，一股難以言喻的波紋就從他身邊人的身上擴散開來了，像是冰水的漣漪邊緣掃過他的意識，他看見了一雙森冷沒有太多感情質地的黃金瞳，被凍的一個激靈回過神來的時候，攔在車前的劫匪已然癱倒，身體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沖擊一般抽搐幾下，白眼一翻，就昏迷了過去。

“行了，你趕緊回去吧。”陳陌予說。

“……那麼這個人就這樣放這裡？”

“醒了之後他會自己去警察局自首的。”

降谷零還沒搞明白這個人為什麼會自首的時候，就被陳陌予扔下車了。

半信半疑的沒有多管，第二天下午看到的報紙上，就報道了這件“奇事”，畢竟是一個持刀搶劫傷人，甚至他們看過報道幾乎是沖着殺人至死去的傷口，受害者到現在還沒清醒，這樣一個嫌疑人怎麼會自己去自首？所以就足以讓媒體們聞風而動了。

被報道出來的東西不多，但是當時降谷零和諸伏景光都看了報道，嫌疑人身上隻有摔傷磕破的皮，說話磕磕絆絆痛哭流涕一直抱着一個警察不放，說着自己再也不敢搶劫傷人的話，警察都要以為他是被其他什麼“真正的嫌犯”威脅了生命安全過來自首的了，但在對比了他搶走的包和包上的指紋等一系列證物之後，警視廳的警察才有些摸不着頭腦的确定他就是犯人。

以及被多輪問詢後确定不是被威脅也沒有其他同夥真的是他良心發現譴責自己内心不安所以才來自首的。

“和傳統的催眠完全不一樣。”降谷零點頭說，“當時那個犯人意志絕對不會薄弱，就是瞄準了跑車上的人才來搶劫的，但陳叔叔僅僅隻是釋放了言靈看了那個人一眼，他後面就去自己自首了，而且完全沒有提到過那天晚上還有再準備搶劫我們，和見過我們的事情，如果他記得的話，肯定會說出來。

“……所以如果陳叔叔真的是幕後推手，那麼他完全可以讓我忘掉我見過的東西，那天他和須田教授接觸，也許也是為了多個方便行走調查的身份，不過沒想到須田教授就這麼——”

“好吧，好吧，”諸伏景光無奈說，“那他的目的呢？讓你調查這個的目的？如果他的能力真的和zero你說的那樣，為什麼不自己去直接催眠對方問出他想要的答案，後續直接讓那些人忘掉就好了，幹什麼還要我們來走一趟這個流程？”

“那就是我要去找的答案了。”降谷零說。

-

“猛鬼衆，我聽過他們的名字。”一間昏暗燈光的酒吧内，銀白色長發一身漆黑風衣和黑色禮帽的冷面男人把抽完的煙頭摁滅在吧台上的煙灰缸裡，“93年的時候我就遇見過他們的人了，哼，一群老鼠。”

“既然琴酒你了解過，那麼就好說了。”黑色長馬尾的男人與他相隔兩個座位，面對着酒櫃，透過鏡子對他舉了舉酒杯，“畢竟是BOSS要的東西，解決幾個二道販子從他們手裡把藥劑搶過來，你沒問題吧？”

琴酒臉色沒什麼變化，想起今天因為欠的一個人情來到這裡的原因冷嗤一聲：“你就那麼上趕着給白蘭地當狗？”

“非也，非也，此乃‘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黑發長馬尾男人放下酒杯晃了晃手指，“一個中國典故，畢竟我當初加入組織就是為了追求她啊，作為追求者怎麼能不勤快一點呢？”說着他看向吧台後面正在擦拭酒杯的調酒師，臉上依舊是溫文儒雅的表情，“你說呢？貝爾摩德？”

明面上是男性看不出任何女性特征的調酒師嘴裡吐出了女人的婉轉話語：“一般都是别人追我，我倒是沒有體會過追人的感覺呢——不過，拿破侖，你最好還是把手上的任務完成了，白蘭地要是知道你這麼瘋狂的追着她說不定回來彙報完任務進度馬上又會飛到法國分部去吧。”

“我的任務隻是調查出藥劑來源，并且不驚動蛇岐八家。”男人聳肩，“我都忍着半個月沒追求她了，這還不行麼？如果不能馬上見到白蘭地的話以後的任務我也不會有心情做了——你知道這點的吧，貝爾摩德，不然你就不會易容在這裡看我的态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