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起（12）

——

陳雙穎和身邊的白發女孩撐着傘站在滂沱的雨幕之中。

天邊的黑雲仿佛即将墜落向整座城市撞擊一般，呼嘯的風聲吹拂着雨珠，已經蕰濕了兩個女孩的褲腳和裙擺，雨水拍擊在路面、樹葉、車輛和房屋遮雨棚之上發出巨大的噪音。

“……04年？”

“04年。”

回答的是白發女孩。

她們站在一座歐式風格建築的學校大門之前，看着穿着白襯衫黑色長褲或是裙子支付的學生們撐傘從學校裡踱步而出，于校門口找到來接他們的車輛收傘上車。

賓利、邁巴赫、紅旗、保時捷等一系列多坐豪車絡繹不絕，偶爾參雜着幾輛稍微平價的車輛，陳雙穎也能認出是價格絕不親民的寶馬某系列。

毫無疑問的貴族學校，陳雙穎回國後高中複讀的兩年，在蘇州就讀的國際學校也和這個學校不相上下，至少她知道中國的學校從校服樣式就能看出學校的不同來——或者可以延伸到某些教育方式，為了防止學生早戀和攀比，所以很多公立學校的校服都是經典的藍白配色和土掉渣的肥大設計。

而這種國際學校或是貴族學校則不同，一開始就秉持着和國際接軌的精英教育方針，從校服和雙語教學開始，昂貴的學費也成為了一些家長名利場的社交圈，經濟往來，往往跟多的是為自己的孩子刷選朋友人脈和往後的伴侶，高中畢業就訂婚的也不在少數，畢竟能進入這種學校的很少是碌碌無為之人，又或者，他們背後的家庭，也是一些人望塵莫及的資本。

仕蘭中學。

這個名字挺不錯。

“君王級别的龍類出巡往往會伴随着天地異象。”白發女孩示意她看向天邊的黑雲，“亞熱帶的自然氣候會平繁造成沿海城市夏日的台風天氣，而這恰好是奧丁借助巡航和拓展自己尼伯龍根的溫床。”

“龍族也會作弊嗎？”

“不不不，這叫順勢而為，以最小的力量作出更大的事情，這才是大智慧的人。”

“當初說塵埃落定之後告訴我真相，現在也可以說了吧。”陳雙穎收回視線，看向學生來往的校門，兩人穿着冬天的衣服在這裡絲毫沒有引起任何關注，就像是獨立在這個世界之外一般，“還是說，你原本打算隻是來這裡——”她再确認了一下學校名稱，“跟我一起接14歲的師弟放學的？”

“當然不是，今天是7月2日。”白發女孩指着保安亭裡那個正對着她們的窗戶正好可以看見裡面的電子時鐘說出現在的日期，“你清楚，你是不能改變過去事實的，所以我們隻要等他出來，跟上他坐的車就行了，他會帶我們去見奧丁。

“至于真相，你想聽的是哪一部分的真相？”

“你看過西遊記嗎？”

“唔，中國的四大名著，無聊的時候我當然會拜讀一下。”

“西遊記裡面有一個很哲學，經典的人生三問。”陳雙穎看向她，“‘我是誰’，‘我從哪裡來’，‘要到哪裡去’。最後那個問題我不需要你解答，你能解答前兩個麼？”

白發女孩眨着金色的眼瞳看着她，陳雙穎直視着這雙眼睛，仔細觀看才發現這其實并不是一雙和龍類相同的豎瞳眼眸。

“‘要到哪裡去’，這是所有人出生後唯一能遵從自己本心做出的選擇，看來即便你不知道前兩個問題，也不影響你以後的選擇吧。

“不過我還以為你會更想知道四大君主的訊息，又或者是世界上其他龍族的所在地？”

“現在就不要顧左右而言他了吧，龍類的複蘇是必然，有人工智能監控世界各地，一有動亂就會從中央發布通知，不過你要是想提前告訴我，我也會全盤接受的。”

“好吧，我想你一定聽過平行世界的理論？”白發女孩用着老師的口吻循循善誘的引導道。

“怎麼，你是想說我其實是異世界的魔法師了嗎？其實我的真實身份是打敗伏地魔的大難不死男孩？上輩子最後沒有戰勝伏地魔所以轉生到異世界成為魔法少女？還是上輩子單身到30歲所以現在變成魔法師？”

“真不可愛！”白發女孩撇嘴，用力在地上的小水坑裡踩了幾腳說。

“要可愛有什麼用，不是你先說是自己是來自地獄的幽靈的嗎？這麼中二的詞語是跟誰學的？”

“一些老怪物裝嫩就喜歡看現在的小說讀物啦，而且我那個朋友的哥哥還是一個死宅啊，偶爾說出一些毀滅世界與全世界為敵的反派中二發言也很正常吧。”

“幽靈也有朋友嗎？”陳雙穎幽幽的說。

“算是利益來往者？這也沒什麼不能說的，不過我那位朋友更喜歡把自己叫做魔鬼。”白發女孩的語氣裡帶着“你看有人跟我不相上下”的顯擺。

“……你們是對地獄有什麼執念嗎？為什麼不能是天堂的天使？”陳雙穎說，“回到正題。”

“到底是誰先扯開話題——好好，你别捏我，沒大沒小的。先從你們學院的校徽開始說起吧，世界樹，就是人類神話故事中尼德霍格曾經盤踞的那一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