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台,這一片的咒靈,自從夏油傑掌握術式就很少能掀起來風浪。
尤其在宗教舊址得到那隻二級咒靈後,他基本走到哪裡都能推動BOSS。
後來進入高專和五條悟成為朋友,經常搭配出任務,一級咒靈也有庫存了。
隻可惜,現在虹龍、裂口女都被破壞。
式神使的力量幾乎全部來自于手中的咒靈。
曾經慘烈的失敗讓驕傲的少年恍惚間覺得,自己不過是拿到了加特林的小孩,被繳械後就會重歸柔弱。
而五條悟的成長和伏黑甚爾的強大似乎更加證明了這一點
——看啊,别人經曆過挫折之後都可以成長,而你這個假貨,隻會被打回原形。
“什麼‘我們是最強的’,最強的明明隻有你一個人而已。”
漫步在濃密的林間小路上,暑氣蒸騰不散。
明明夏季平均氣溫不到30度,今年卻熱的詭異,上午還下了一場不小的雨。
高大的樹木頂葉被曬得卷曲;中層殘留的雨滴像一個個小透鏡,幫陽光進一步灼傷葉片;樹根處腐朽衰敗的味道随着濕氣翻卷上來。
樹蔭濃密的地方,偶爾有幾叢或灰白或豔麗的蘑菇頂着枯枝敗葉冒頭,像帶了帽兜還得矯飾一番才敢出來偷窺人的精靈。
仙台素有森林之城的美譽,又多學校。兩者都是盛産怪談的地方。
回家的夏油傑主動接下了巡視宮城縣各處林場、學校的工作。
新收服的産女是一級,沒有領域。
不過能力特殊——将低級咒靈納入體内,融為咒胎重新孵化。
雖然需要大量雜兵,成品最高不會超過母體。但總比吃一堆蠅頭好。
而且,整天待在家裡也很壓抑。
“沒有人約你出去嗎?小傑國中明明那麼受歡迎。”
“什麼時候轉回普通的學校吧。你偏差值那麼好,嘗試一下東北大學嘛。”
“不想在本地上學也還有很多其他的學校。宗教學校什麼的,哪怕可以免稅......還要上五年那麼久。”
啧,不想聽。
和以前的同學見面,話題無非是學校生活。
課業、社團、女孩,無論哪一個都不能深談。
他并不惋惜自己遠離這些輕松的日常,能認同他眼中世界的同伴才是最重要的。
但是......不可避免的感覺到寂寞。
回家前又和悟打了一架,還沒想好怎麼搭話,也就不能和之前一樣約好去做同一個任務,強制分配的又碰不到一起。
啊,好煩。
一身遠足打扮的少年撥開樹枝走到空地上。
為了避免劃傷的長褲和運動鞋上面占了不少泥漬樹葉,還勾了些帶刺的草籽。
寬檐帽挂在後頸,捂得那塊皮膚濕漉漉的,感覺有大量汗水聚集在那裡,順着脊背往下淌。
為了防止蟲子鑽到衣服裡而束起的上衣兜住汗水濕了幹幹了濕,一天下來都起白堿了。
水也隻剩下一半,中午剩的三明治不知道被捂壞了沒——不會塞醜寶嘴裡的,絕對不會,口水太多了!
總而言之,突然出現的這片空地和上面兩三棟建築,某種意義上是救命稻草。
一些需要遠離人煙的小實驗室,寺廟清修的高僧住所可以打申請後在深林裡建百葉箱觀測點、兩棟小樓。偶爾還會充做學生林間實踐活動的駐地。
吹着建築内透出來的涼風,喝着販賣機冰好的冷飲,夏油傑坐在台階上不是很想動了。
現在才下午五點半。
根據他計算,從這裡直接走出去大概需要一個小時;販賣機裡有面包、泡面、薯片。
他可以休息休息,吃完晚飯再回去。九點多到家,不是很晚,又可以直接洗漱睡覺不用和家人說太多話。
七點多,太陽開始下山。
少年爬上空地邊緣的瞭望塔,打算吹着溫熱的晚風,就着日落吃晚餐。
這邊大概在當做觀測站用,攀緣梯到處是使用痕迹但保養得很不錯,沒有松動脫落。
一路爬上來,幾個小平台上還有在運轉的監測箱。
在最頂端的平台坐下,懷抱圍欄将雙腿放在半空中晃,幹癟的面包都變得美味起來。
天邊赤紅的太陽融成一團漸漸沒了邊界,雲彩被燒得亮亮的。
炙熱的金紅極快過渡為浪漫的紫色,再冷卻成深藍。
夜色漸漸壓上來,蟬聲愈噪。
沒有咒靈,沒有人,難得腦袋空茫的夏油傑捏着面包忘了吃。
過久直視夕陽讓他流出了點淚水。
擦擦眼睛再看,四下裡已經昏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