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自認為貼心地原本音調上揚的“嗯”憋回去,沒什麼意義地應聲,假裝無事發生,免得打擊到小朋友。微不可聞地長歎後,她默默往購物車裡多放了一盒牛奶和一盒雞蛋,決定每天給他補充營養。
雖然男孩子這個年紀不高也正常,可是……多多少少讓人有些發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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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超市買完東西,也回家吃完飯後,小春日和單方面和太宰說了自己的情況:她現在算是在神社上班,平時上班時間不定,但節假日一般會很忙。她還把自己的手機号報給他,讓他如果有事就用家裡的座機聯系她——說這話的時候,她心裡還想着,過幾天把以前的舊手機找出來,到時候再問問太宰介不介意用。
另外還包括他們家吃飯比較自由,一般來說是靠便利店、外賣或者去外面吃,她每天都會留兩千日元在飯桌上給他。如果他能接受,她也可以在出門前弄好烤吐司和雞蛋牛奶給他。
雖然她做的這個早飯,在日後被太宰毫不留情地吐槽為“完全不需要技術含量和時間的早飯”,但至少此時他一句話也沒說。
思及某個可能,小春日和又滿臉正色地告訴太宰,有時候神社那邊會有突發的活動,她會在晚上出門,要是發現她不在家别擔心,也别大晚上的出門去找她:誰知道到時候會不會演變成她去派出所裡撈他回家……
“說起來……要不然幹脆約定一個信号好了。”
“?”
面對太宰肉眼可見的疑惑,小春日和雙手托腮,神色認真地給他解釋:“就是,‘我不是被綁架的,我是自願出門的’這種信号。”
“……”
太宰沒有說話,而是丢給她一個“有誰會綁架你”的眼神,顯然有被她這句話無語到。
“再怎麼說我也是剛剛成年的小女孩,還是很容易遇到危險的好不好。”小春日和誇張地呼出口氣,靠在沙發靠背上伸了個懶腰。
在一旁的烏拉拉則對此嗤之以鼻:她都不知道過了多少個二十歲了。
它這麼在心中腹诽完,又在茶幾上跳動兩下,最終選擇在距離小春日和最遠的一端幻化成兔子,全心全意地癱成一張兔餅。
小春日和驟然起身,勾過就在烏拉拉身邊的小夜燈,“嗯……就這個吧?”
她突然拉近距離的舉動吓得烏拉拉立時化為原型,往天花闆蹿去——它這速度可比兔子還快。
「日和!你又這樣!!」
“要是你來到樓下發現這個開着,就說明我出門忙去啦。”無視氣得叽叽喳喳亂叫的烏拉拉,小春日和目不斜視地将手裡蘑菇外形的小夜燈熄滅,又重新亮起,“應該不會那麼頻繁的,可以放心哦。”
「你還假裝什麼都沒發生!」
太宰莫名其妙地覺得有些吵,移開視線不再看她,“沒有擔心你的意思。”
“别這麼說嘛。啊對了,”将太宰和烏拉拉的反應收入眼底,小春日和好笑地彎彎唇,從口袋裡摸出什麼遞給他,“給,備用鑰匙。”
太宰低頭看看躺在他掌心的鑰匙,張了張淺色的唇,最後還是沒能說出什麼。
小春日和捕捉到了他未說出口的話,面對他眼底一閃而過的,“為什麼這麼簡單就給出來了”的情緒,她僅是溫和地注視着他,然後……緩緩擡手,試探般揉了一下他柔軟的棉花糖腦袋。
“啪。”
“诶嘿。”
小春日和笑眯眯地揉着手背,分明什麼都沒說,卻又好像什麼都說了。
奇怪的人。
太宰在心中給她下了這樣一個定義。可不知道為什麼,他垂下眸子時,手中下意識地握緊這把染有她體溫的鑰匙,就像……
抓住了什麼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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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聊天的空隙,小春日和悄悄操控小紙人,讓它們去收拾太宰的房間,順便讓它們把洗好的衣服曬起來。聊完天,她又熱了杯牛奶,看着小朋友不情不願地喝完回房,才好心情地轉身,往自己房間走。
可惜的是,回到房間的刹那,她便眸色一凜,總是帶笑的眸中滑過一絲不耐,“……安靜了那麼久,偏偏是今天。”
小春日和自言自語般喃喃的同時,同樣感知到什麼的烏拉拉疾速俯沖到她身側。
「日和。」
烏拉拉音色嚴肅地出聲喊她。
「我知道。」小春日和拿過紅繩,随手将落在身後的長發高高束起,「快點解決完回來吧,希望不會被太宰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