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拉拉抛給她一個「原來你還算有良心」的眼神,卻惹來小春日和一句驅趕貓貓狗狗般的「自己倒點香蕉牛奶,一邊兒涼快着去」。
烏拉拉看看縮在沙發上的小狐狸,到底還是沒有自顧自地去找香蕉牛奶喝,而是回到小夥伴身邊趴下,安靜地守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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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春日和帶着重新熬好的粥來到二樓,敲了敲自己房間半掩着的門,不待裡面傳來回應,便推開門走進室内。
太宰靠在床頭,視線落在她手中的托盤上。這白粥分量不多,顯然剛熬出來沒多久,上面還飄着熱騰騰的白氣。與适才那糊味兒不同的是,它……看起來挺正常的。
小春日和來到床邊放下托盤,抽過一旁的枕頭墊在太宰腰後,“餓不餓?就算不餓也吃兩口。”
她這句話似乎将太宰的後路完全堵死:今天這粥他是想吃也得吃,不想吃也得吃。
盯着床頭那碗看似正常的白粥,太宰本能地吞咽了一下,在心中做好孤注一擲的準備,伸手拿過湯勺。
讓人有些意外的是,白粥不僅恰巧是方便他喝的溫度,還入口極鮮,帶着一絲恰到好處的鹹鮮味兒,以及……
将粥喝了大半後,太宰剛想說什麼,小春日和便單手撐臉,笑眯眯地看他,“味道還不錯吧?”對上他的視線,她眼神溫和,透着一股溫柔的縱容,“雖然花了點時間,但好歹是煮出來了。”
他抿抿唇,回味着唇齒間嘗到的Q彈口感,到底還是問她,“……放了蝦?”
“嗯,你不是喜歡嗎,還放了蟹肉|棒。”小春日和理所當然般點頭,回想起他剛剛仿佛吃毒藥般的壯烈,又有些好笑,“怕你吃不下,所以沒盛多少,結果你胃口好像還不錯?”
她說着擡起手,拿指腹碰碰他臉頰。
“……!”
“好像稍微有降下來一點。”試探完太宰如今的溫度,小春日和面色如常地收回手,端起小托盤起身,“這個我就先端下去啦。”
她偏過身子,示意太宰看她留在床頭櫃上的藥,“雖然你現在看起來不用吃藥,但藥還是放在這裡給你哦。”
“還有,休息一會兒之後再量個體溫。”
留下這樣一句話後,小春日和離開房間,将太宰用過的碗端下去,放進洗碗機。她站在洗碗機前打了個哈欠,剛摸出手機,便發覺手機上有一條來自潮見未海的消息——好在并不是什麼急事。
「是太宰怎麼了嗎?」
小春日和下意識擡眸,看向窩在沙發上的小狐狸,又低頭打字。
「嗯,不過狀态看起來還不錯。」
「對了,下午也拜托你了。」
發完最後一條消息,小春日和将手機收好,去盛鍋裡剩餘的海鮮粥,将所剩不多的粥分成三份。她這個人懶慣了,煮一份粥也是煮,煮三四份粥也是煮,難得下廚一次,她當然不會虧待自己。
烏拉拉看見她這個舉動就知道,這海鮮粥也有它和小狐狸一份。它立刻化為原形,撲扇着葉脈紋樣的薄翅飛到竈台邊,對着兩小碟海鮮粥左看右看。
它這好似扒拉着碟沿的貪吃模樣很是愉悅了小春日和。她屈指,準确無誤地彈了烏拉拉一下,随即端起屬于它們的海鮮粥放到茶幾上,方便它們食用。
烏拉拉的不滿到了嘴邊,卻被小春日和這個動作結結實實地堵上。它忿忿地瞅她一眼,重新化為白狐,叼起懵懵的小狐狸跳到茶幾上,将它放下。
烏拉拉拿腦袋拱拱小家夥,示意它去嘗嘗小春日和的手藝。
别的不說,搭檔的廚藝……烏拉拉是一百二十個認可的。
在烏拉拉的催促下,小狐狸歪歪腦袋,控制自己依然有幾分迷糊的身體,嗅嗅面前的小碟子。嗅到鮮甜的香氣後,它像是還沒反應過來一般,略有幾分遲疑地湊近白粥,探舌,小心地舔了一口。
下一瞬,小家夥的耳尖驟然豎起,一雙豆豆眼睜得圓圓的,卻又呆呆地盯着眼前的粥,看着好像還未将口中嘗到的味道和這碗粥聯系在一起。
見狀,小春日和噗嗤一笑,原本繃緊的弦終于放松下來。她目光柔和地注視着小狐狸,看它半天才反應過來,急吼吼埋頭幹飯的模樣,唇邊的弧度愈發溫柔。
與小狐狸慢半拍的天然性子不同,烏拉拉很快喝完粥,小小地打了個飽嗝,「說起來,是不是以後我可以早一點去叫它起來,讓它跟我一起喝牛奶?」
聽見烏拉拉的話,小春日和拿着湯勺的手一頓,眼神立時複雜起來。
「……你怎麼忍心一大早就把它從被窩裡拽出來?」
面對小春日和滿是控訴的,帶有「人家還是個寶寶,你好狠的心」意味的眼神,烏拉拉張張嘴,欲言又止。
而當事狐小狐狸則噸噸噸地幹完飯,滿臉不解地擡頭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它嘴邊還沾着幾粒熬化了的米,配上它軟乎乎的鸢色豆豆眼,以及它将兩隻爪子乖乖放在身前的無辜神态……可愛暴擊。
「我看看能不能想辦法,晚上給它加餐。」
「我會好好打掩護的。」
最終,這對搭檔的聲音重疊在一起,同時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