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關月堯隻覺得手心一暖,她轉頭看去,卻是霍去病伸手握住了她垂在身旁地左手。
“那以後,我們每天結束了訓練,也吃了東西再回家。”
她忽然聽見好友說道,他說的如此鄭重,就好像這是一件需要認真執行地諾言一般。
蓦地,關月堯隻覺得眼眶一熱,她撇過頭去,不想讓霍去病看見自己感動的模樣。
“好。”
過了半晌,霍去病才聽到好友那聲帶着輕微鼻音地回答。
*
兩人到達羊攤時,時間并不算太晚,攤上的食客尚且還來不及占滿所有的餐桌。
兩人在一處無人的餐桌邊才落了座,老者便走了過來,态度親切地問道:“兩位小郎君又來啦?還是和先前一樣嗎?”
都是熟客,老者對于霍去病和關月堯的喜好已經了然于胸,如此一句,以其說是詢問,不如說是招呼來得合适一些。
“诶,還一樣!”關月堯脆生生應了一句,便不再為此事煩心,轉而閑談了起來。
“第一天入軍營,感覺如何?”關月堯支着下巴,看着坐在自己對面的好友,終于問出了今日以來一直想問的一句話。
她敏銳地察覺道,雖然一處訓練,可霍去病似乎卻并不十分投入。
“場地還是太小了些,雖然今日所見,以騎兵陷陣的規模以初現雛形。可你看,營中場地隻此一點,訓練的事件又頗為急促,我有些擔心,士兵們第一次上戰場時,未必能取得太大的戰果。”
霍去病皺着眉頭,就自己今日所見與所想,同好友一一道了出來。
“你訓練的時候還有空想這些?”關月堯卻頗為驚奇,她撓着下巴想了想,自己訓練時,注意力全然放在了手中的動作上。
想在每此的揮刀與壓浪中,精益求精,達到更好的狀态。
“若要為一軍之帥,豈能隻将目光放在自己身上?若是麾下将士實力不濟,即便你自己武力再是超群,雙拳難敵四手,你當自己真能一夫當關萬夫莫摧?”
霍去病聽了好友的叙述搖了搖頭,反而神色認真地教導起了他來。
“兩位小郎君,羊湯來咯。”
話才說到一半,兩碗冒着熱氣的羊湯便擺上了桌,兩人正肚子餓得難受,暫時止住了話頭,埋頭吃了起來。
這羊湯本就美味,兩人又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三下五除二,羊湯便一滴不剩地落進了肚子裡。
被中斷的話題,也終于得以繼續了下去。
“可是我訓練的時候,不由自主地便會專注于自己手上的事,很難再顧及到旁人。除非讓我什麼也不做,就看他們練習。”關月堯皺着眉頭,神色頗為苦惱。
比起霍去病口中地統帥千軍,她努力想了想:“我覺得自己還是更喜歡鑽研武藝,統領軍隊這種事,還是交給你來做吧。”
她大手一揮,說得頗不以為然:“想讓我沖鋒陷陣可以,讓我去想那些彎彎繞繞地東西,我可懶得費那腦子。”
說罷,她将最後一口羊湯送進了口中,轉頭對着攤主喊道:“老人家,再來五串炙羊肉!”
霍去病看着好友那副混不吝地模樣,頗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可偏偏又是他如此模樣,與單純的心思令他羨慕不已。
此時的關月堯讓他忍不住想起了另一個人——飛将軍李廣。
就如名将如李廣,武藝超群,在軍中也享有着卓著的聲名。
可偏偏也是他,成名多年,卻終是難以軍功封侯。
隻有勇力而不講謀略,終究是匹夫之勇,難以成就大事。
凡舉軍中名将者,比起李廣,霍去病要更加欽佩程不識将軍。雖然在霍去病看來,程不識行兵打仗仍顯得太過于保守,但至少在他手中損兵折将之事,要少得多。
可轉念一想,阿堯有自己在身邊看着,想必終不至落得李廣的下場。
霍去病想到這,越發打起了十二分地精神。
若能與阿堯一同出征,得如此一員猛将,且又能與自己志氣相投。光是想想,霍去病也覺得十分快意。
“店家,也再給我上五串炙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