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少年自然也隻好老老實實地呆在家中,哪兒也去不得。
但也正是因為如此,霍去病終于感到了母親的變化。
霍去病在家中的第一天,與關月堯兩人認真地就這輿圖做着推演,十分地有意思。衛少兒一次也不曾來打擾過。
霍去病雖有些疑惑,但心中仍是高興多一些。若是放在以往,霍去病在家中時,衛少兒巴不得一天來看望個三四次,讓霍去病不勝其煩。
這樣挺好的,不會被打斷了思路,還要應付母親沒完沒了也沒有必要的噓寒問暖。
第二天,霍去病與關月堯在屋子裡下棋玩,關月堯不會下圍棋,霍去病于圍棋之道亦不甚精通,索性便下起了更加簡單的五子棋來打發時間。
可似乎是如此簡單的連珠,也能反應出兩人在性格上地不同。
關月堯性子激進莽撞又單純,瞻了前便忘了顧後,滿身地破綻。
而霍去病雖然膽大,實際卻十分的心細,走一步看十步。在旁人看起來是突然的驚人之舉,實際上每一步似乎都有着深意。
可想而知,一下午下來,關月堯嬴少輸多。可她并不是輸不起的人,在一局局連珠裡,漸漸意識到了自己的不足,雖然仍是不斷地敗下陣來,可霍去病結束一局棋所需要的時間也在漸漸地拉長。
“哈哈!我可終于赢了你一回!”關月堯丢了手中的黑子,興高采烈地從地上蹦了起來。
可一擡頭,卻見霍去病一手執着白子,眉頭緊鎖地對着棋盤發着呆,似乎在出神想着什麼。
“喂,你幹嘛呢?不會是輸不起吧。”她當然不是真的如此認為,不過是想打趣他。
“啊?哦,你可終于赢了一回,真是不容易啊阿堯。”霍去病笑着回到,若無其事地将手中的白子丢回了棋罐中。
有問題!關月堯湊了過來,認真地打量着霍去病的臉。
“你……你幹嘛這樣盯着我看!”為了避開關月堯地注視,霍去病将身子向後傾了傾,不太自然地說道。
“你好奇怪啊,不就輸了一局連珠嗎,幹嘛這樣一副魂不守舍地模樣?”關月堯也不藏着掖着,直截了當地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你才魂不守舍呢!”誰知她話才問出口,霍去病卻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貓一般跳了起來。
自欺欺人,欲蓋彌彰。
關月堯不接他的話,就那樣笑看着他,霍去病被她看得不自在,終于漸漸平靜了下來,又下意識地看向了屋外。
母親已經兩天不曾踏足過他的院子了,是因為雪下得太大,她也不想出門了吧?
霍去病在心中想着,可他并不是一個喜歡回避問題的人,很快,他便否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測。
按照以往母親的性子,以及将他視作眼珠子般小心愛護地态度,即便下了暴雪,出行不便,她也一定會遣了身邊的侍女來詢問自己的情況。
可這兩天,母親一次也沒有過問過自己院中的情況。
一切都被阿堯說中了,母親還在生自己的氣。
心中知道了根由,便去解決它。霍去病看向正低頭收拾着棋盤的好友:“阿堯,你是不是知道我娘還在生着氣?”
他沒有遮掩,就這樣大喇喇地将自己的困惑問了出來。
“是呀,就你那日對你娘的态度,你娘能消氣才見鬼了呢。”關月堯說道,心中卻又暗自好奇,莫非衛大人也沒辦法勸好衛夫人嗎?
“那……那我要怎樣才能讓我娘消氣呢?”霍去病的臉上難得出現了有些躊躇地神色,似乎終于意識到自己做了件惹得母親怎樣傷心的事情。
“你連你母親到底是因何事難過都不知道,又談何消氣一說呢?”關月堯反問道。
關月堯的話說得霍去病一愣,難道不是因為自己将要遠行之事嗎?
這甥舅二人的腦回路可真是如出一轍,關月堯歎了口氣,将前兩日對衛青所說的話又大緻說了一遍。
“說起來,也并不隻是你一個人的錯,是我們大家都有意無意地忽視了衛夫人的意見和感受。我想她隻是想要家人能夠更加的重視自己,僅此而已……”
“我要去和娘道歉!”誰知關月堯地話音才落,霍去病卻忽然擡腳便要往屋外沖去,仿佛一刻也呆不住了一般。
以霍去病的性子而言,實在是難得地沖動。
“诶,你好歹披件披風再出門啊!”關月堯手忙腳亂地喊着侍女們取來了霍去病的披風便要追上去,可他的腳步實在太快。
不一會地功夫,便消失在了茫茫地大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