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關于霍去病、關月堯與陳直等人在居庸關内協助守軍擊退匈奴大軍進犯,并出城迎戰殺敵,最後與衛青的軍隊前後夾擊,斬敵九千八百五十四級的大捷報。
劉徹才接過竹簡時,并不曾想到,自己所喜愛的少年能為自己帶來這樣一個巨大的驚喜。他隻初初聽到一個居庸關遇襲,便面色凝重地坐回了禦座上。
才一目十行地看完了報告,一陣狂喜令他拍案而起,險些失了态。
“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好!”他連道了三聲好,這才勉強止住了不斷從嘴裡想要溢出來的笑聲。
自登基到現在,劉徹隻覺得自己的心情還從未如此暢快過,笑容止也止不住,雖然強忍着沒有笑出聲,可心情卻遲遲也不得平複。
霍去病,關月堯,陳直,真是三個好小子!
報捷的竹簡,劉徹拿在手中看了一遍又一遍,斬敵首近萬級,哪怕是借助了居庸關的天險,能夠取得如此大的戰果,也實在是一件令他感到狂喜的事情。
劉徹本就是個偏心與護短的人,霍去病和關月堯更是他愛重的小輩,如今才初出茅廬,便立下如此戰功,他可一定要好好地賞一賞他們。
可再一看捷報,居庸關主将,乃是李廷。這人他倒是有些印象,似乎是李廣的族人。
李家的人都勇猛,在西北邊陲之地乃至整個大漢又素有人望。這一次,雖然霍去病與關月堯功不可沒,可一來二人在軍中其實并無正式編制,二來也不是一軍主帥。
即便這次禦敵,二人出力甚多,可真要封賞起來,卻也不能越過李廷去。
想到這,劉徹心中也不免後悔了起來。早知道這兩個臭小子這般厲害,他就應該在讓他們随衛青出征之時,就給他們一個正式的軍職才是。
可是在此之前,哪怕是劉徹對于霍去病與關月堯的能力深信不疑,也實是難以想到兩名少年,一個虛齡十二,另一個也不過才十五歲,就敢親自提刀上陣殺敵。
更何況,捷報之中,還提到了霍去病在城牆之上,一箭便取走了匈奴主将呼延缇的性命。
重賞!朕要好好重賞這兩個臭小子。
然而再看了看陳直,劉徹的心情卻又複雜了起來。陳直其實也算是個好孩子,可到底,他是陳家的人,劉徹對于他,更是提防多餘器重。
要怪,就怪他有個野心勃勃的祖母吧……劉徹歎了口氣,想到。
“陛下,這樣大的喜事,您何故歎息?”衛子夫此時迎了上來,關切地問道。
“子夫,你有孕在身,該小心些才是。”劉徹見狀,急急伸手扶住了她,此時他的心情大好,左右也清閑無事,索性攜了她的手,兩人一起慢慢在花園之中散步了起來。
此時天光尚且明亮,春光融融灑在庭院裡,襯得一片花光裙影,令人一見便覺得心情也要跟着明媚上了三分。
“陛下,妾身這也不是頭胎了,哪裡還需那樣小心謹慎。”衛子夫看着身旁天子面上露出來的緊張之色,即便謹慎慣了的她,心頭也難免有些受用。
哪怕情知天子此舉,有一半是因為自己的弟弟與外甥在此次出征都立下了不小的功勞,為天子掙得了不少的顔面。
還有一多半,則是希冀自己這一胎,能夠為他誕下皇子。
可是……衛子夫想到這,忍不住轉頭看向了身邊人。身邊的天子身材高大,英姿勃發,因為一場大勝,此時更是顯得神采飛揚。
這樣一個偉岸的大丈夫,如何不令女人癡迷。
如今,陳皇後以及她所代表的堂邑侯府終于在一道廢後诏書中徹底沉寂了下來,這座一直以來壓在衛子夫與衛家身上的大山被搬開。
哪怕衛子夫在小心謹慎,在無人時,也難免覺得心中快意。
既然如今宮中已是自己一家獨大的局面,那麼,是否可以也稍稍希冀一點,将身邊的天子當作夫婿一般來愛重呢?
衛子夫心中忐忑,出身卑微的她從不敢去希冀那個,于她而言遙不可及的後位。
可她仍在心中暗暗地期盼,期盼身邊的男人對于此時的她,即便更多的仍是看中自己那副好顔色的寵。
可是,這樣的寵裡,是否還有一點點愛的成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