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的馬蹄聲響徹了平日裡略顯甯靜的上林苑,嘈雜的人聲與馬匹的嘶鳴混雜在一處,幾乎要将彼此淹沒。
關月堯率領着自己的部曲沖出了營地,很快便與霍去病的隊伍分道揚镳,朝着上林苑中的一處山谷狂奔而去。
直到終于不見了旁人的身影,關月堯忽然勒住了缰繩,停駐了下來。
“好了,咱們便按照昨天晚上分配好的方法,按組分頭行動,到申時一刻,仍在此地集合!”關月堯看着自己身後的衆位士兵,大聲吩咐道。
随着她的話音落下,士兵們有序的改變了列隊,開始根據一定的規律,以二十個人為一個單位,分散成了二十個小組。
“你們要記住,你們是一個團隊,各有分工各有所長。你們要彼此協助,發揮自己的優勢,幫助團隊取得好成績!”關月堯看着躍躍欲試的士兵們,笑着吩咐道。
士兵們大聲應了喏,最終在關月堯的“好了,那我們現在分散行動!”後,有序地朝着不同的方向奔赴而去。
“好了曹襄,我們也走吧!”目送走了士兵們,關月堯看着始終跟随在自己身側的曹襄,笑道。
關月堯的隊伍算上她自己,共有二十一人,有人擅長追蹤動物們的行迹,有人識風信辨草色,有人目力過人,有人精于騎射,也有如關月堯這樣善于舞刀的武士。
就與此時已經分散出去的其他十九個小組一樣,隊伍中的所有人都各有所長,在推舉出來的長官的領導下,各自行動着。
這就是關月堯想讓大家在真正走上戰場直面戰争之前,學會的第一課,何謂團隊協作。一個四百人的軍營太過宏大,但細分到二十人的小組,便會顯得具象得多。
“岑宣怎麼了?”關月堯率領着自己小隊的成員,正在林間奔馳着,忽然,打頭的士兵停了下來,翻身下了馬,蹲下了,小心翼翼地觀察着什麼。
“關校尉,您看,地上的足印,看起來像是一隻體型頗大的猛獸。看四足間的距離,我懷疑是一隻熊罴。”說道後面,聲音裡已經帶上了微微的顫抖。
岑宣家世代都是居住在山林間,以打獵為生的獵戶,對于這些山間野獸的習性與各色痕迹都十分熟識。
衆人對于他的判斷都頗為信服,關月堯此時也湊了過來,皺着眉頭詢問道:“熊?若是能獵到頭熊必定能壓上去病他們一籌,隻是,我們能打得過嗎?”
雖然是要與其他人一争高下,可關月堯還是不願意為了這樣的競賽,造成不必要的人員傷亡。
“我看這熊掌的大小,恐怕是隻成年的公熊。若是準備得當,倒是可以試試。以往我聽我爹說起以前與村裡其他獵戶一塊兒獵熊,不過他們并不如何用陷阱,因為熊皮是難得的皮料,十分的值錢。
若是被陷阱裡的竹簽紮破了,就賣不上好價了。所以我爹說他們有事會将淬了雞血的匕首牢牢插在地裡,那熊罴性猛且蠢,又十分的嗜血。聞了血腥味,必是要來舔一舔的。
那匕首鋒利,被它這般一舔,雞血尚未舔完先把舌頭割破了。可那熊罴……”岑宣話才說道一半,卻忽然擡起了頭,朝着森林的深處看了去,也不知看什麼出了神,一時間竟然忘記了言語。
“熊罴怎麼了?”關月堯卻聽得津津有味,忽然間的打斷讓她意猶未盡,不由催促了起來。
“熊……熊罴就在這附近,校尉,快!快上樹啊!”哪知下一秒,岑宣卻已經失聲大叫了起來。
就仿佛是為了驗證他的話一般,軍馬們此時皆不安的撩起馬蹄,打起了鼻響。
不會吧……上次打獵遇到猛虎,這次打獵竟然會遇到公熊?關月堯的臉色一變,一個人也不能倒黴成這樣吧?!
可很快不遠處傳來的熊嘯徹底澆熄了她心懷的僥幸,而那低沉的猛獸咆哮似乎正朝着衆人所在的方向,一點一點的移動過來。
“還愣着做什麼?快啊,聽岑宣的,快上樹!”
“那馬呢?馬怎麼辦?”曹襄卻有些擔憂地問道。
“現在還管什麼馬啊?人命要緊!”因為焦急,關月堯的聲音有些大:“快,大家各自找一個粗壯的大樹爬上去!有沒有人不會爬樹的?大家先幫不會爬樹的同伴上樹!”
危急臨近的關頭,關月堯逼令自己盡量的冷靜下來,為跟着自己的二十個同伴做好了安排:“大家不要離散的太遠,彼此接應,這樣等會也好見機行事。”
說罷她轉頭看向了一臉文弱的曹襄,語速極快的詢問道:“曹襄,你會爬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