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點兒!小心别摔着了。要是阮大嬸子說你們,你們就說是我有事留了你們一會兒!”關月堯朝着兩人的背影又喊了兩句後,這才滿意地回轉了身子。
“下次這天虹再被我們遇見,也不知會是何時了……”霍去病一句怅然若失的話傳進了關月堯的耳朵裡:“若不是親眼所見,實在是無法想象,這世間竟然真的有這般幻夢的景色。”
“管它呢,有得看就看,沒得看也不會少塊肉。再說了,比起那些沒見過的人,我們好歹還見過呢!”
比起霍去病看見彩虹消逝的失落,關月堯便顯得樂觀得多了。自然裡這些本就無常的景色,強求不得,順其自然便是了。
可霍去病看着重新回到了屋子裡,随手拿起一塊糕點津津有味吃起來的好友,卻在心中想:
也許有時候這世間人與人的際遇,就和天空中的彩虹一樣。在兩年之前,霍去病也一定無法想象,自己會像愛自己一樣的愛着另一個人。
這世上還會有一個人,能夠與自己肝膽相照,心意相通,意氣相投。
能夠讓自己這樣又愛又恨,情願委屈自己,也想要包容他的缺點,待在他的身邊。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阿堯,你好歹給我也留兩塊,别自己一個人都吃了!”霍去病如是想着,也奔回了屋中,與好友嬉鬧在了一處。
*
“郎君,院外有位自稱姓劉的郎君前來拜訪。”兩人正在一處玩鬧,忽聽屋外裁雲前來禀報。
“姓劉的郎君?誰呀”關月堯聞言,卻怎麼也想出來,這位姓劉的郎君究竟是誰。朝中姓劉的官員與宗室自是不少,可也沒有哪位與自己的關系好到要登門拜訪的程度吧?
“去病,是你的客人嗎?”關月堯轉頭看向霍去病,可後者也困惑地搖了搖頭。
“那你就去告訴門房,就說我們都不在家,不見……”關月堯手一揮,與裁雲說道。
好好的休沐日忽然遇見個閑雜人等來拜訪,那也真是掃興。
“且慢。”霍去病卻遠比好友慎重得多,他又細細地向裁雲詢問了來人的穿着打扮。
“這……訪客坐在一輛大馬車裡,來敲門的是個老者,不過看起來也應當是個富貴人家,連家中的下人都穿着考究。那一身的氣派,可真是吓人。”
裁雲長自民間,沒什麼見識,霍去病對于他而言,已是頂天富貴的公子了。因此當霍去病詢問他時,囿于自己的見識,他也隻能如此含糊其辭地回禀道。
“啊,對了,那個來敲門的老者,自稱名叫王和,與郎君與霍郎君都是舊識。”
“這麼重要的事你怎麼不早說!”關月堯聞言,先從地上蹦了起來。
王和親自來敲門,那麼端坐在車駕中那位姓劉的郎君是誰,也便不言而喻了。
“阿堯,你快點,去換身衣裳,陛下這裡我先應付過去。”霍去病率先穩住了陣腳,冷靜地指揮起因為天子的忽然來訪,而自亂了陣腳的關月堯。
“裁雲,我去門口将天子迎進府中。你速去廚下告知青桃幾個,天子來訪,讓她們小心準備好茶點速速端上來。然後再去将意穩和審言幾個找來,我另有要事吩咐他們。”
裁雲一聽,來訪的是天子,早便吓得六神無主,腿腳發軟,此時隻是木然地聽着霍去病的吩咐,卻似乎并不知道話中的意思。
“裁雲!”霍去病大喝一聲,終于讓魂不守舍的少年勉強回過了神來。
“霍郎君,有何吩咐。”
霍去病耐下性子,又将自己的話複述了一遍:“你可記得了?”
“記得了記得了,郎君方向,我這就去。”這一次,裁雲忙不疊地點了點頭。
霍去病心中雖然仍不放心,可此時先将天子迎進府中才是正經。他不再搭理裁雲,一個人急匆匆地朝着院門的方向跑去。
到了門口,果然見到大黃門王和正笑着站在門口,阮大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地,似乎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此時的情形。
“霍校尉,你可算來了,關校尉呢?”王和看着匆匆趕來的霍去病,倒也沒有露出愠色,隻是笑着問道。
“關校尉随後便到,還請大黃門允我先将天子迎進府中。”
霍去病話音落下,卻忽聽咚的一聲悶響,竟是在一旁的阮大被吓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