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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月堯跟着衆人将地上還能用的箭矢統統撿拾并收拾好,返回營地時,已有人備好了早餐,正等着他們回來。
說是早餐,不過是圍了一鍋燒的半開的熱水,就着這些水,将手中的幹糧咽下去而已。
之後,衆人潦草結束了這頓簡易的早餐後,再次騎上了各自的馬匹駱駝,繼續啟程了。
今日要行過的,是一段天然形成的狹窄峽谷,峽谷的寬度隻能勉強允許兩人并排走在其中,至于那些裝滿了貨物的闆車,便連轉身都做不到了。
而峽谷的兩側,則是兩面陡峭的山岩。人走在期間,擡頭看去,那山壁就仿佛是大地被某種神力一分為二了一般。
偶爾,會有落石從山頂滾落下來,若是閃避不急便要被砸個正着。
“唉,可得快些走出這片峽谷,否則若是遇到點事情,就真是進退兩難了。”馮肆走在最前頭,看着被迫被拉得老長的隊伍,不無擔憂地歎道。
關月堯也算是帶過兵打過戰的人,自然也明白馮肆的擔憂。雖然載着貨物的馬車與駱駝如今被衆人護在了中間,可峽谷的寬度如此狹窄,馬車根本周轉不開。
不管是前面出現意外,還是後面出現意外,另一端的人都很難及時馳援。
不過好在,這段峽谷的長度并不能十分的長,隻要順利,在天黑之前,商隊的所有人便都能走出去。
也許是處于這樣逼仄的空間之内,衆人的心情都頗有些壓抑,而那些在山間的回音也讓人頗有些不自在。漸漸地,商隊的衆人都沉默了下來,所有人無不埋頭趕着路,為這個陰暗狹窄的峽谷,更添了幾分沉悶。
可就如墨菲定律所昭示的那般,怕什麼便來什麼,衆人才堪堪行過了峽谷大概三分之一的長度,忽然,傳來了一陣驚呼。
“狼!有狼!”
隊伍瞬間便停了下來,喊聲來自隊伍的末端,位于隊伍最前頭的關月堯等聞言急忙轉頭望去。
可隊伍實在太長,即便她的目力再好,也無法看清隊伍最後的情形。
可如今在昆侖山的山區行走了一段時日,她也摸清了這些野狼的習性。作為一種群居動物,若是你在野外看到了一隻狼,那麼有極大的概率,你将遭遇到的是一群狼的襲擊。
果不其然,片刻之後韋寬那渾厚的大嗓門再次響徹了整個峽谷。
“是狼群!媽的,這些狼不都是晚上行動的嗎,怎麼白天也來了?!快點!搭弓!”
可是在這樣的峽谷中,搭弓射狼的情況并不容樂觀。何況,狼的身形敏捷,也遠小于人類和馬匹。
在這樣的地方遭遇狼群,真是讓它們占盡了優勢。
難怪昨日不過匆匆打了個照片,在損失了幾名同伴後,這些狼群便退了下去再沒有出現。原來竟是始終遠遠綴在商隊的後面,就等着衆人進入峽谷之後才開始行動的。
真是一□□詐狡猾的生物啊,關月堯不由在心中想到。
而更糟糕的情況是,衆人□□的馬和駱駝此時也嗅到了危險的氣息,開始變得躁動不安了起來。
商隊的馬不似軍馬,面對這樣的情況,因為本能的恐懼,漸漸便要失去了控制。
這樣下去不行,關月堯皺眉看着眼前的情況,很快便做出了自己的反應。
“馮老大,我們這有幾人會使刀的?随我一塊下馬去後頭支援韋頭兒吧!”她一邊詢問着馮肆,一邊當機立斷翻身下了馬,便想往後頭跑去。
“你這是?!”馮肆看着關月堯的模樣,瞧出了她的打算,眼前的少年是打算抽刀與狼群近身肉搏啊。
馮肆早年間雖是遊俠兒,也曾好勇鬥狠,可經商這麼多年自然也明白與和為貴的道理。西域這一塊地界的人頭他也算臉熟,這麼多的貨物中,便有不少是打算沿路交給劫道匪賊的“保護費”。
何況他家大業大的,也比從前要惜命得多了,這樣冒險的事情,仍是下意識的讓他膽怯了。
關月堯見他遲疑,也便不再多費口舌,自顧自往隊伍的後方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