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失蹤之前，原本一切都很順利。直到奧林告訴我們，從今往後她将代表巴爾教團說話行事。”
“但她把事情搞的一團糟，和你不同，她缺乏自控……”戈塔什無奈長歎，癫狂的奧林根本不是個好合作對象。
這段時間來更是不停地謀殺自己的手下，還逼得自己不得不龜縮進這公爵宮裡，以保護雷文伽德高公爵的名義，加派多重防守，連自己的加冕儀式都一拖再拖，生怕奧林不顧後果的公開襲擊自己。
“嗯嗯，”邪念邊聽邊點頭，利用自己龍裔種族臉上表情波動不明顯的特性，裝作兇狠地順着戈塔什的話往下說，“現在我回來了，自然是為了清理門戶。”
“是啊，我親愛的巴爾信徒，看看你，和以前一樣冷血。”
戈塔什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就差握着邪念的手表達激動了。
“聽聞凱瑟裡克死的時候，我還以為這事黃了，我們的計劃會像前人一樣失敗，就因為教派之間的不和。
現在你回來了，我們可以繼續完成夢想，既然是你攻陷了月塔，那麼想必索姆的手裡的耐瑟石，現在在你手裡對吧？”
“你知道的，需要集齊三塊耐瑟石才能控制主腦，如果沒有索姆那塊，主腦就會變得越來越任性。
頻發的地震就是個明确的警告，如果沒有人盡早幹預，它就會從王冠的支配中掙脫出來。我估計它會先從感染劍灣開始，你手中的棱鏡遺物是無法永遠支撐下去的。
接下來就是它所謂的偉大藍圖，也就是複辟奪心魔帝國。如果我們足夠幸運，還能當當奴隸，如果倒黴——……”
“不是什麼好下場，但隻要你我能達成共識，便可避免這種命運。”
“我們可以一起重奪對主腦的掌控。”
介于邪念這位老合作對象失憶的厲害，戈塔什可以說是知無不言的，告訴了對方所有的計劃，以及計劃失控可能導緻的嚴重後果。
他們死亡三神教派密謀掌握主腦，是為了各自的目的，暴君信徒為了獲得權力和統治，謀殺信徒為了獲得殺戮，骸骨之王的信徒則為了獲得更多的屍體。
但他們才不想複辟什麼奪心魔帝國，幫助一隻異怪完成什麼偉大藍圖。
如果不是該死的奧林導緻計劃失控……，戈塔什内心忍不住再次怒罵，如果沒有奧林背刺邪念，我們的計劃就完成了！！！
奧林可真是博德之門的救星啊……，裝作邪念仆從旁聽許久的影心，内心默默感慨，要不是奧林背刺了以前的邪念，導緻邪念失憶并且喚醒了心底被淹沒的良知，這計劃早就成功了。
我以前怎麼這麼厲害……，邪念的八智腦袋依舊不解，總感覺以前的自己太邪惡了，不過這并不妨礙自己繼續往下套話:“你打算怎麼合作？”
“古語說的好，‘脆弱的聯盟永遠無法修補——它隻會破裂。’
凱瑟裡克死了，奧林也是個叛徒，她急切地想要得到耐瑟石，去取悅巴爾……”
嗯，但是奧林那塊耐瑟石已經到了迦勒手上，她估計要瘋了……，邪念邊聽邊走神地想。
“…她隻在乎鮮血，而你我的血她非常感興趣。”戈塔什說。
“嗯嗯，我也對鮮血感興趣。”邪念下意識地接話，腦子裡想的卻是某位鮮血牧師和血神，以及那拿到手的一大把寶石，想着以後和迦勒混是不是就衣食無憂了。
“啊！那就更好了！”戈塔什理所當然地理解錯了邪念的意思，隻以為龍裔對謀殺自己的宗親急不可耐，“但奧林變形比我們換衣服還頻繁，這你也清楚，她經常騙人。”
“我也成了她的目标，雖然我擁有銅牆鐵壁般的保護，但她在自己的專業領域也是出類拔萃。”
“如果讓她拿到三顆耐瑟石，她一定會讓整個劍灣陷入混亂，血洗整座城市。我可不能讓這種事發生，我想領導這座城市而不是付之一炬，想必你也有類似的想法。”
戈塔什話語裡滿是真誠與渴望，他了解邪念，盡管這位殺戮之子也沉迷于鮮血，但這位龍裔更偏向于統治而不是無序屠殺，在過去的計劃裡，他們雙方将合作統治博德之門的明面與暗面，接着再放眼于整個劍灣和費倫。
“你有什麼提議？”邪念繼續順着對方的話往下說。
“讓我們重新簽訂契約，一句神聖的誓言，以靈魂和□□起誓，我不會傷害你，反之亦然。
而且，隻要我們的契約還在生效，你就無需擔心我的鋼鐵衛士。”
“等你殺了奧林，就拿了她的耐瑟石過來，我們一起讓三石合一，繼續我們的共同統治。”
“你怎麼說？我們要結為盟友嗎？”戈塔什緊盯着邪念的猩紅雙眼，他希望這個盟約簽訂，當然了他也做好了邪念不同意，或者當場翻臉的預備方案。
他不是巴爾刺客，也不是米爾寇将軍，他的個人武力值并不突出，但他是一名懂得提前布局的奇械師和政客，他有無數的應對方案。
這樣啊……，邪念内心飛速運算着起誓的得失，自己一行人本來就是為了達成假意結盟而來，隻是馬上答應會顯得太假了，而己方計劃裡，還有不少情報需要套話。
至于用靈魂與□□起誓，不能互相傷害什麼的，那不自己動手，把迦勒或者其他隊友叫過來殺人不就好了。
邪念沒有非要自己動手殺戈塔什的執念，今天見面之前，他甚至隻在城裡的政治宣傳海報上見過對方，還驚歎與海報的美顔和詐騙，真實的戈塔什并沒有他海報上繪制的那麼英俊帥氣，反而有着嚴重的油膩、疲憊和黑眼圈，一看就是長期熬夜沒休息好的模樣。
戈塔什緊張等待着邪念的答複，他根本不知道龍裔隻是在裝樣子地拖時間，注意力早就轉移到了自己的樣貌上。要不然戈塔什多少得破防的痛罵奧林，正是對方的瘋狂及破壞了合作，讓自己幾個月下來又是加班又是熬夜，英俊帥氣的面容直線憔悴。
眼看假裝猶豫地時間差不多了，邪念才開口:“奧林背叛了我，而你當時也沒有幫我，那有什麼區别？”
“不趟對方的渾水，這是我們約好的！她是作為巴爾選民找上門來的，而我們不過是各自主神的仆從。
你既然出現在這裡，就證明神對你還另有安排。”
“我對奧林隻是容忍，但我喜歡過你。”
“你的才能無出其右，殺人對你來說易如反掌。”
邪念無視了戈塔什的誇誇其談，轉而仔細觀察起了對方的身體語言和表情，他發現戈塔什的眨眼頻率始終如一，姿态平穩自信，這位班恩選民确确實實打算與自己分享一個王國。
“我好像信過你一次，後果慘不忍睹，我不打算重蹈覆轍。”龍裔術士依舊假裝猶豫，隻是語氣裡故意多了幾分動搖。
聽着邪念的話語，戈塔什反而松了口氣，解釋道:“我不是奧林，我明白盟友的價值。班恩對追随者的教導是獎勵同盟而非背叛。
你我一直清楚，單一的教會極難成事，隻有三教團結一緻，才能對抗整個世界。”
“奧林狂妄的野心害我們功虧一篑，在成功開始唾手可得的時候對你下了毒手。
至于凱瑟裡克？他對他女兒的執迷讓他失了智。
他們想踩着我們腦袋上位，但都失敗了。如果我們聯手，絕不能也絕不會，犯下和他們一樣的錯誤。”
邪念終于被‘說動’了，他點了點頭，答應道:“好，我去殺奧林，與你結成同盟，這就是我立下的誓言。”
“那就讓我——班恩的黑色之手，恩維爾·戈塔什大人為你親手寫下誓言，我絕不會傷害你。你我會像咆哮的太陽一般，共同從托瑞爾崛起。”
戈塔什臉上同時也綻放出笑容，他的目的達成了，“請容我證明你做出了一個正确的選擇。你的同伴被滲透了，其中有一個人被變形怪替換了。
是誰，我不能說，你知道奧林的能力。我建議你徹查一番，你會發現我說的都是真話。”
“你身邊的變形怪無異于懸梁之劍，趕快将其擊殺，否則我們就算結盟也無法長久。”
邪念想到了，之前在慈愛神殿裡被替換的賽夫洛，和識破假賽夫洛的迦勒，看起來戈塔什并不知道奧林的替換行動失敗，并丢下了耐瑟石負傷逃走。
又或者奧林和迦勒碰上隻是巧合，對方現在說變形怪滲透一事，隻是在離間自己與隊友們的信任關系，因為龍裔很肯定自己隊伍裡并沒有哪個人被替換，除非那個變形怪瞞得過那一大群隐形的吸血鬼哨兵。
至于前面的推心置腹和真誠同盟，邪念信不過戈塔什的任何發言，因為他看得出來戈塔什隻想挑動自己的殺戮欲望，去解決奧林這個心腹大患。
班恩信徒會與自己平起平坐？呵，隻不過把自己當好用的免費打手，不想多耗班恩教派裡積蓄的力量罷了，巴爾教團的刺客雖然強，但強在神出鬼沒和暗殺能力，數量上遠比不過一支軍隊，正面攻堅能力更不必說。
而以己方之前獲得的情報線索，戈塔什手下提前走私進城的怪物罐頭、鋼鐵衛士及武器軍備的規模上來看，班恩教派才是擁有最強硬實力的那一方。
出于多套情報的需求，邪念繼續假裝懵懂地提問，“王冠為什麼會失效？”
“它沒有失效，隻是不同時使用三顆耐瑟石了話，沒人可以給主腦下達新的命令。等到現有的指令執行完以後，它就能肆意妄為了。”
“一旦它掙脫枷鎖，我懷疑就再也沒人可以控制它了。”
“那我的屠宰場下面為什麼會有個洞，掘地蟲是你搞來的吧？你什麼時候挖的密道？還有我的屠宰場地契呢？你是不是想吞了我的錢……”
“冷靜，冷靜，我親愛的同盟，這都是些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