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來到木葉村的時候，一切都晚了。

旗木卡卡西和佩恩的決戰結束，以旗木卡卡西的死亡告終。佩恩原本并不想殺死人柱力，畢竟人柱力死了，九尾也會跟着消散。

可以寫輪眼著稱的旗木卡卡西在得到九尾加成後竟意外難纏，激戰過程中一時收不住下了殺手。

在沒有足夠情報的情況下摧毀三個佩恩，又把天道逼得如此狼狽，旗木卡卡西這一戰已經相當盡力了。他在最後關頭還收集到了足夠多的佩恩情報轉告給五代目火影，算是死得其所。

對于旗木卡卡西本人來說，這也是一個極其好的結局——為守護同伴死去。他終于遵守了一次和帶土的約定，守護住了同伴。

而來遲一步的宇智波叛忍默不作聲站在死去忍者的對面，做不出任何反應，就連擡手去觸摸銀發忍者臉龐這種小事也做不到。他的眼睛失了神，手腳僵硬宛如屍體，男人好像瞬間失去了靈魂，就連憤怒憎恨痛苦這種情緒好似也都不複存在了。

戴着的面具牢牢焊在臉上，擋住他面無表情的臉。隻餘唯一孔洞處露出的那隻寫輪眼，注視着眼前的屍體。

下半身被埋在廢墟裡的銀發上忍，無力垂着頭，像個破破爛爛的稻草人，了無生氣。他死的很安詳，沒有任何痛苦掙紮的痕迹，好像終于找到了歸處般甯靜。

露出這種表情……他死前見到了誰？是那個笑着說要成為火影的宇智波少年嗎？他是不是覺得自己終于遵守了諾言，然後可以安心的去見昔日的同伴了？

呵。

“果然是廢物。”面具下的嘴吐出冰冷的話語，沉默良久後卻依然不見赝品卡卡西有任何反應，是了，死人怎麼會有反應呢。

死人，死去的人……死人不會再微笑，不會再哭泣，不會再難過也不會再感覺到幸福，更不會再站在慰靈碑前為誰哀悼。輪到别人為他哀悼了，可是誰又會記他一輩子呢。

誰也不是的男人沉默伫立良久，才緩緩擡起手，顫抖的指尖往前探，在觸到上忍的銀發之際又抖動着縮回來。這隻手剛才殺了人，好像沾上血了，不太幹淨。

他又是沉默片刻，像個零件老化動作遲緩的機器人，機械般蹲下，用手挖掉埋在卡卡西的石頭，一顆一顆往外丢，姿勢從蹲到跪，動作也越來越快，手臂幾乎成殘影。

等到石頭全部被清理幹淨，他接住倒下來的男人，眼神冰冷又麻木：“廢物！卡卡西你真是個可笑的廢物！”動作卻輕柔地圈住對方的背部，而後逐漸收緊。

一片廢墟之中，兩個相擁的男人身影被投射在地上，宛如一對殉情的愛侶。

不知過了多久，大片大片熒綠色的光芒迸射出來，宛如流星一般落到這片土地上，逐一落到死去的人的屍體裡。

懷裡的人輕輕動了下，稻草人終于被注入了靈魂，面具人被掏空的心髒似也在同一瞬間章了回來。他垂眸看着即将睜開眼的男人，低頭湊上去。

薄唇輕輕點在旗木卡卡西左眼的傷疤上，一觸即離，而後男人迅速消失。留下卡卡西一人獨自躺在地上，又變回了嬰兒卡卡西的模樣。

小嬰兒微睜了下眼，模糊間看到遠離的人影，指尖微微動了下，最終還是扛不住疲憊與痛苦，再度陷入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