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被燙焦的鮮血濃烈地流着，視野裡卡卡西的生命力正逐漸消失，甚至變身術消失裡，卡卡西重新變回嬰兒卡卡西的模樣，那個空洞還是那麼大，大到刺眼無比。

‘如果死亡呢？’阿飛詢問寺廟裡的方丈。

‘沒有解咒，仍然會以嬰兒的樣貌死去。’

震耳欲聾的聲音在耳邊回響，他認知到一個殘酷的現實——卡卡西至死都沒有得到真正的幸福。

這樣的世界，讓他怎麼留戀。

“卡卡西，我放棄月之眼了。”靜默片刻後，他忽然開口，雙眼盯着卡卡西無力半垂的眼眸，掀起戰争的罪犯臉上後悔和痛恨溢于言表，嘶啞的聲音哀求：“别死，求你。”

腦袋抵在嬰兒卡卡西的額頭，身體大幅度顫抖。

他仍然覺得這個世界無可救藥，可所謂的完美世界在他眼裡也變得虛無，這個卡卡西死了，還能真的重生嗎？好像一切都變得很沒有意義。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明明無限月讀并不僅僅是為了卡卡西，還有琳，還有忍界所有的人，他想要這個世界變得不一樣，想要那些悲劇不再發生。

可是卡卡西的生命在眼前流逝，一切都開始變得虛無。

連宇智波帶土這個人的真實性也在逐漸消失。

“抱歉……我好像做不到啊……”像佩恩襲村那次一樣，他的雙眼開始失去焦點，逐漸染上一片灰蒙。

宇智波帶土擡起頭，扯了扯堅硬的嘴角，“是嗎……真卑鄙卡卡西。”

又沉默了片刻，他倏然放下一切般笑了起來，跪在地上，将小小的卡卡西摟在懷裡，像是忏悔的教徒一般虔誠祈禱的姿勢，輕聲道：“那就一起死吧。”

“去地獄裡一起向琳謝罪，你和我……都活得太糟糕了。”

“嗯……”卡卡西貼着帶土的肩窩上，有氣無力微笑，“琳……絕對……會很生氣的吧，我要向她道歉才行……”

宇智波帶土：“琳也會想跟你道歉的吧，彼此對對方道歉的樣子肯定很好笑。”

他說着，又停了下，“卡卡西。”

聲音還是顫抖，“真的有淨土的話，我們……在那裡結婚吧……等我出去，施展輪回天生之術，讓四戰死去的人全部複活，到那個時候，你會接受我的吧。”

聽到這話的卡卡西再次笑了起來，神色終于變得輕松，輕輕回應：“嗯……會的。”

這一瞬間，嬰兒卡脖頸的奶黃色奶嘴種崩現出刺眼的光芒，那條小變色龍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爬到卡卡西的空洞胸膛處如宇智波帶土期待的那般，卡卡西的心髒逐漸複原。

小小隻的嬰兒卡也變回了大人卡卡西，這次不是變身術，而是真正的複原了。

卡卡西，解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