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計時開始,亞瑟一雙翡翠色的眼睛直直盯住花海,他記住本田菊的話,先将藍青、藍、綠三色的花藥挑了出來。
挑選藍青色的花藥是最輕卝松的,在一衆花中,它們的顔色都清晰無比,表面流光的流動也很明顯,并且絕對不會讓他看不清花藥的顔色。
綠色和藍色,亞瑟就挑得沒那麼輕卝松。當他看出綠色花藥的時候,這些花朵的顔色似乎像是活物一樣,總會扭卝動幾下。它們一扭卝動,花藥表面的那層流光就會像透卝明膠水一樣與它們粘合在一起,讓原本看見的顔色變得模糊,甚至有時候變色。
亞瑟花了一點時間确定它們的顔色,大概有五秒。他不能再多看幾秒了,因為再看下去,眼睛感覺會花。
但當他将這三種顔色的花藥挑出後,就發現事情沒那麼簡單。
他發現了幾朵透着紫紅的美冠蘭裡有一朵顔色深一些的花,但再看一眼,那深色就變成了紫色,再多看一眼,流光又變成了厚厚的一層膠膜,将顔色完全覆蓋住了。
亞瑟不得不搓卝弄雙眼再看一次,但無論如何揉卝搓眼睛重新觀察,顔色總會在三眼之内改變。沒有辦法,他想出了一個主意,就是不停地盯着那朵花看,累計哪一種花色出現次數最多,頻率最高,他就選哪一種花色。
他用這樣的方法挑出了紫色的花藥。當他瞪着酸脹的眼睛準備挑第五朵時,本田菊的計時器響了。
“啊,十分鐘到了。”本田菊說。
很好,任務失敗。
亞瑟蹲在地上,頭埋了下去。
他用雙手捂住眼睛,想要給解卝放了的它們來個熱敷,現在他逐漸感到眼睛有些疼。
“好吧,看來我得在這裡挑一個月的花了。”帶着點失落,他說。
本田菊鼓勵他:“别氣餒,十分鐘挑出全部的花藥是件十分艱難的任務,到現在幾乎沒有人能夠完成。柯克蘭君能挑出四朵,已經相當厲害!隻要以後努力練習,一定可以完成的。”
亞瑟站起來,也沒有太傷心,“好吧,挑戰失敗。但我想總有一天我會加入你們的探索者隊伍,一同出去找野生的花藥田。”
本田菊友好地點頭,“那是當然,柯克蘭君一定會成為非常優秀的花檢師!對了,柯克蘭君,既然十分鐘挑戰的任務失敗了,那麼我們就從現在開始練習怎麼樣?”
“好。怎麼練習?”
本田菊舉起手指,說道:“首先,今天的第一個目标——把所有十三種顔色的花藥都挑出來。”
“好。”亞瑟覺得這正合他意,既然知道了花藥統共有十三種顔色,那當然要先親眼見見它們的模樣。
他重新又轉了身過去。
這次不限時間,亞瑟多少放松許多。但是花藥卻依然難找。
他用了與找第四種花藥一樣的方法找出了第五種——黃卝色的花藥。他盯着那束可能有黃卝色花藥的菊卝花看了好久。那束本就是黃卝菊,亞瑟之所以認定其中的一朵是黃卝色花藥,是因為這朵外面也包裹了一層流光。
他現在有了一點經驗,那就是顔色可能不比流光準确。他可能看錯顔色,但流光一定會有。
很快,他将這朵黃花藥挑了出來。
不過這時候他的眼睛已經出現了持續的酸痛感。
他沒有出聲。
在某些時候,亞瑟很好強。
“厲害,這的确是黃卝色的花藥。”本田菊接過花藥,将它放在一旁已挑出的花藥堆裡。
亞瑟給自己一點休息時間,他問本田:“你是怎麼知道它是真的還是假的?”
本田菊:“哎,我沒告訴過你嗎?我也是能力者。”
“真的?什麼顔色?”
本田菊喝了一口熱茶,捧在手裡,“等柯克蘭君把十三色的花藥都挑出來了,我就告訴你。”
“哈!所以你是怕我求助你?我才不會。”起身準備繼續開始,說道:“我今天一定會挑出所有花藥。我發現這可不是隻動一動眼睛的活,還得學會歸納概括所看到的東西。”
本田菊點頭,“是的,每一個人第一次使用能力搜尋花藥都要經過這一步,因為每一個人的情況不一樣,看到的東西也會有差異。”
亞瑟沒有再繼續回應,而是低頭繼續找第六種顔色。
本田菊在他身後,兩眼微眯成一條線,“不過柯克蘭君,您是否需要休息一下呢?”
“不用,為什麼?這不耗費多少體力。”
“但耗眼睛。”
亞瑟又揉了一番眼睛,自我感覺好了點,“沒問題吧,就是酸了一點。”其實他還有些疼,但沒有說出口。
本田菊道:“隻是有些酸嗎?那……好吧。”沒有再說什麼。
亞瑟回顧了一遍十三種具體顔色,如果沒記錯的話,應該還剩下透卝明色、白色、粉色、紅色、褐色、橙色、灰色和黑色八種。
但是放眼看去,透卝明、白、粉與灰和黑色,他全都沒有看見。紅色似乎有,又似乎沒有,有一束孔雀草,裡面确實有一朵大紅的,但很快它又變成了藍色,并更重要的是,它雖然與一衆紅黃卝色的孔雀草不同色,但流光卻似有似無。這一回,亞瑟推斷它是花藥不是靠流光,而是靠變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