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從庫房出來,提諾與亞瑟在前說說笑笑,王港跟在他們身後。出庫房前,他擡頭看向角落裡那架烏漆墨黑卻瞪着個蹭亮大鏡頭的攝像頭歎了口氣,心想問:“看得還開心麼,大哥?”
那攝像頭後到底有沒有王耀,無從确認;可以确認的是,提諾的槍法倒确實是王耀教的。
上到花店店面,本田菊正坐在櫃台前梳理賬目,看他三人上來,笑容可掬地起來躬了身卝子,“訓練辛苦了。”
三人也對着本田道:“辛苦了。”
提諾不屬于本田管,所以下班也不用跟本田打招呼,三人與本田笑了道:“下班了啊,店長。要一起吃飯去嗎?”
本田很是友好地笑道:“我就不用了,我帶了便當。”
話音未落,王港閃電般閃身去到本田菊座位的裡側,從櫃台的格子下搶出他的飯盒。
一個十分精緻的粉色塑料便當盒,居然略帶櫻花花瓣的形狀。王港直打了開,見裡面一格米飯,旁邊整齊排列着章魚燒、雞蛋卷、小黃瓜、花椰菜和胡蘿蔔,米飯中間點綴了兩顆梅子。
他有點失望,“女朋友做的?”
本田矢口否認,“哎,才沒有,不是女朋友,不是女朋友,是我自己早上起來準備的。”
王港看不出信了,也看不出不信,又将便當還給他。還給他後,拍拍屁卝股走人,“我要回去了,澳還在家等我。”
亞瑟自然知道王澳這時間确實應是回家吃飯了,不便強留,目送他離開。
目下吃飯隻剩下了亞瑟與提諾,亞瑟這算是終于逮到了機會,之前一直都是工作狀态,他不便提一些事,尤其是提諾居然騙了他那麼久這件事。
他有卝意拍了拍提諾的肩,眼含笑意:“今天我請客,一起吃個飯。”
提諾整個愣了下,對視之間也對亞瑟這笑意心領神會,“好啊,就是我再付一次錢也可以。”
亞瑟一整個無語,“我才不用你付!”罵罵咧咧與提諾走出花店。
提諾找了太陽路上一家看上去十分大氣的中餐廳進去,與亞瑟兩人找了個裡間坐下。提諾和亞瑟都愛水産,這家店的蝦蟹一直是活蹦亂跳的,很是出名。
兩人都各自點了愛吃的海鮮料理,亞瑟點了鹽焗蝦和龍蝦,提諾則下手松鼠魚和蟹肉,又上了幾盤爽口素菜和一大碗,嗯,炒面。
兩人坐在飯桌前摩拳擦掌,隻差唾液沒滴到桌子上。
當然,兩名從小就幸福的人很難做出如此不雅的行為。
服卝務員來問是要刀叉還是筷子,兩人的眼神相互示意,都經不住笑起來。
“都上吧。”提諾說完朝亞瑟眨巴着眼,意思是‘你看我多體諒你’。
亞瑟賭氣就将服卝務員喊住,“給他都上,我隻要筷子。”
這名成熟的大姐姐不想能在這裡遇見兩個如此可愛的幼稚鬼,轉身去櫃頭裡各按他們的要求拿出一副刀叉和兩副筷子來,為他們放端正,“餐具都在櫃子裡,兩位不夠了可以自己拿。”說罷愉快地忙碌去。
亞瑟與提諾面面相觑,噗哈一陣笑了出來。
窗外紅霞熱烈地綻放,穿過防護罩,将新傑爾冰特染成滿目暖意。
亞瑟與提諾仿佛也被感染,更加親近。
“我真佩服你,提諾。”
“什麼?”
“你怎麼能瞞我那麼久!”到這一刻,亞瑟的心裡沒有了包袱,好像可以問出任何事。他并不帶任何責備之口吻,隻是調侃,調侃提諾的這種瞞天過海的戰術。
好吧,也許在提到‘瞞’這個字的時候,他的心還是有一點點的失落。
提諾緩緩取下頭上潔白的貝雷帽,細眉微蹙成一個顯眼的囧字,兩頰無可控卝制地在愧疚的情緒中羞紅。
他平時有多為亞瑟擔心,現在就感到多麼可惜。
如果可以,他一點也不像這樣隐瞞亞瑟,但這件事由不得他。
“我有錯,我看這頓還是我請。”
他沒有做任何辯解,因為他也不願說這一切都是因為王耀。
亞瑟笑起來,“這不是跟上次一樣嗎?本來我請客,最後還是你來。”
“哈哈哈~”提諾即使笑起來聲線也是那麼溫柔,“請客,請客,我們什麼時候有請客的習慣了?”
亞瑟想要将事情都怪到王耀身上,卻發現自己早認識王耀前就會了這功夫,自也笑了起來。
笑着笑着,他的腦海浮現王耀的身影和面容,進而工作的事,早先兩人如何認識的事,還有在王家的那段日子,一點一滴地全都逐漸湧現。
他的笑容逐漸冷靜,在踟蹰之間猶豫問道:“說真的,你是怎麼認識王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