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錦繡江南,對于亞瑟而言,伊萬.布拉金斯基這個名字可是熟悉多了。
但也沒有太熟悉,畢竟他隻是在好友嘴裡聽到過他的名字。他本有機會在一些聚會上與他碰個照面,可惜,他對那些奢華又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聚會不太感興趣。
他對伊萬最大的印象來自一段新聞。
新聞裡講的是東軍也就是國防軍在首都倫薩斯參加周卝年閱兵。鏡頭掃過東軍參謀長的家眷,就特意介紹了站在看台上的伊萬.布拉金斯基。
那是一個十分高大的年輕人,雪白的皮膚,淡金色的頭發,柔卝軟得像絲綢一樣在風中飄蕩,一雙淡紫色的眼睛彎成一輪月亮,透着迷幻又危險的光。
在看到他的第一眼,亞瑟就覺得這個人渾身上下透出一股危險的氣息,那種感覺就好像打獵打瘋了的阿爾弗雷德,自帶一股瘋狂的氣場。
但伊萬的氣場是被壓抑着的,比阿爾那種外放的氣焰更令人害怕。
父親告訴亞瑟,伊萬隻比他打大三歲,并意味深長地說,“這個孩子以後會統卝治整個格瑞特。”
亞瑟好不懷疑父親的話,他已經從伊萬的身上看到了一切,他相信即便伊萬不是布拉金斯基家族的一員,他也極有可能統卝治整個格瑞特。因為伊萬的眼睛裡就是這麼說的。他仿佛與生俱來的就有一股王者氣質。
沒想到十年後的今天,他會與他有這樣的聯卝系。
亞瑟長久地不說話,他不知道這一切是好是壞。
王耀在将靈能展示給他的時候,他沒有覺得奇異果危險到令人害怕的程度;到了錦繡研究院,他也沒有覺得有什麼可怕的;即便他現在被傷了第二次,他還是沒覺得危險;但現在,從知道這裡的一切都屬于伊萬開始,他真的感到害怕了。
提諾依然在給他介紹,但亞瑟已經不像先前那樣積極回應,他淡淡地應聲,眼神遲鈍地随着所指的方向轉動,他将目标看在眼裡,但腦子裡卻沒有他。
錦繡研究院不大,或者說他現在能去的地方并不多。提諾很快就将他帶到了一幢紅白磚瓦的三層小樓裡,這幢小樓距離王耀辦公室所在的主樓有一段距離。
提諾:“你的房間就在這裡了。我們适格者都住這裡。”
樓房入口處盤踞着兩株楓樹,一陣風吹來,嫩綠的楓葉沙沙作響,将進入的那條路帶出點幽森。
提諾想起什麼,趕緊補了一句,“我忘了說,老闆他房間不在這裡。”
亞瑟:“哪個老闆?”現在他更認為老闆這個稱謂說的應該是伊萬。
提諾笑了,“還能哪一個,當然是王老闆啊。”
亞瑟:“哦。”他想,“那家夥當然不住在這裡,我看見他辦公室旁邊的那個小房間裡有衣櫃了。”
應該說,他不覺得有哪個老闆會睡在這裡。
提諾與王港将亞瑟推入小樓,上到頂層的三樓,一邊說道:“其實原來是有老闆的房間的,就在你現在這間的旁邊,但伊萬大公子不讓,非要自己搬進來,所以王耀隻能去住他辦公室旁邊的那間,而這裡的這間就給了大公子了。”
亞瑟:“咳咳…咳咳咳!”
提諾:“你怎麼了,嗆了?”
亞瑟努力緩過這口氣,好不容易止住咳嗽,“你…你說什麼,我旁邊的那間是誰在住?”
提諾倒擰着兩道眉毛,苦笑道:“伊萬大公子。”
亞瑟整個人都要從椅子上跳起來,“為什麼是他!?等一下,為什麼要把我的房間安排在他的旁邊,就沒有别的了嗎!”
提諾也隻能安慰他,“能馬上整理出的房間也就這間了,你就先将就着用一下。他不常來的。”
亞瑟急了,“不常來也不行!我不想跟那種人住一起,我會窒卝息而死的!”
“有那麼嚴重麼……”
提諾雖也覺伊萬有點黑氣場,但也不至于要人如此擔驚受怕。要知道從身份上來說,亞瑟可是他們這裡最接近伊萬的了。最不怕伊萬的應該是亞瑟才對。
提諾無奈,問:“哪裡有那麼恐怖,那種人是哪種人?”
亞瑟結結巴巴的,也沒想好要怎麼表達,但無論怎麼樣他就是不願意,“你你你别管是哪種人,反正我要換,我不能住在他旁邊!”
到了房間門口,亞瑟就是按着門堅持不進去,弄得提諾實在沒有辦法,隻得答應他先住在自己的房間裡,等再收拾出一間屋子後再說。
提諾也不知亞瑟是怎麼了,“你難道是跟他有什麼過節?”
亞瑟搖頭。
提諾:“那是怎麼了,以前認識的時候被欺負了?”
亞瑟搖頭,“什麼話,我從沒跟他見過面!”
提諾:“那你到底在意什麼。”
亞瑟道:“我才沒有在意他!我隻是不适應跟那種人相處。”
提諾苦道:“你都沒跟他接卝觸過,怎麼知道不适應?”
亞瑟舉起手指,十分義正辭嚴地聲明,“就是一種感覺,感覺!”
他沒法告訴提諾,自己就是不想與他們那些人混在一起,才沒有參加某些富貴朋友的邀請宴會,才會一直沒能與這位被稱為大公子的伊布拉金斯基閣下見面。他不是沒有機會,是他自己不想!
他永遠都記得那些燈紅酒綠,與繁複到極緻的雕飾與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