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弗雷德怎麼會跟老爸在一起？他前幾天不才剛去學校嗎？”

“……可能是二少爺想回家了，請老卝爺捎帶他一起回來。”

亞瑟看了看日曆，發現今天才周五。此時的阿爾還是個高中小屁孩，工作日都要上課，并沒有什麼特殊待遇。亞瑟也不知福特的這番猜測有什麼根據。

“你不知道他為什麼回來嗎？他沒跟你說？”

“二少爺回來除非需要我去接他，否則從來不會跟我說，您是知道的。”

“……我知道了。十點半我會和你一起去迎接他們。”

亞瑟挂斷電卝話，迅速起床洗漱，整理衣冠，在吃完送進來的早餐後，由艾希幫忙換好已經為他準備的衣服。他做這一切都隻是機械式地順勢而為，腦袋裡空空的，被王耀昨晚的冰冷弄得沒有了意識。其實他現在更需要關心當下就要發生的事，他知道，但他就是很難提起那股關心的勁兒。

為他整理衣衫的是艾希奶媽，整理衣服的間隙，艾希奶媽也不忘與他說：“昨天跟波諾佛瓦公爵的那些事……王耀也跟我說過一嘴，你昨晚來跟我們解釋這些，我們當然我都聽你的（事實是可能隻有她這麼想），可是我們聽你的，老卝爺夫人他們可不一定。”

亞瑟猜到艾希想說什麼，知道她為自己發愁，要不是昨晚的事，他今天也該發愁。可王耀那麼一攪渾，他都不知自己該想什麼了。不過他還是安慰艾希：“放心吧，艾希奶媽，無論是爸爸還是媽媽，在這件事上都會有他們自己的處理方式。”

每當亞瑟這麼說的時候，艾希就明白他的意思。‘自己的處理方式’意味着就算這件事會惹了老柯克蘭與瓊斯夫人生氣，他們兩人也不會過多遷怒于亞瑟，而會采取更理性的方式。亞瑟這麼說也是要艾希放心，自己不會受到什麼傷害。

怎麼會受到傷害呢？那可是他的父母！

隻是這時候，亞瑟腦海中忽然浮現與母親吵架的光景。他知道自己在擔心什麼，輕輕一笑，當然并不會覺得害怕。從小到大，誰還沒跟父母超過架了？可他又想起王耀昨晚說的話，臉色逐漸沉下來。

有一段時間，他都在沉默之中。

艾希打理好了衣衫，愛憐地看着亞瑟。

“好了。我們幹幹淨淨整整齊齊的亞瑟.柯克蘭小王子殿下，真是完美！”

亞瑟笑道：“我不是王子。”

艾希也不理睬，隻給了他一個輕輕的擁卝抱，将他送到門口。

亞瑟要艾希不用相送，而老福特已在房門口等候亞瑟。

亞瑟随福特下樓，他忍不住問起王耀的事。不過當然，他并不會直接問。

亞瑟：“大家都還好嗎？”

福特：“大家都挺好的，大少爺。”眼神在飄向亞瑟的同時勾起嘴角的弧度，“凱西在準備早餐，艾爾德雖然脾氣很大，但對洗一洗馬廄這件事沒有任何怨言，至于王耀……老卝爺要回來了，他得提前為老卝爺準備好房間和他喜歡喝的咖啡。”

“啊。好。”亞瑟也不知說什麼合适，點點頭，專注于眼前的事。

他隻要知道王耀還在莊園就好，隻要知道他現在一切正常就好。

十點整時，亞瑟已經随福特等在莊園門口。擁有防護罩的莊園并不會有太多風塵，平靜的氣流讓四周透出死寂一般的味道。驕陽似火，曬得亞瑟開始出汗。

亞瑟對此并沒有怨言，也不會開哪怕半顆領扣。他是柯克蘭家的第一順位繼承人，比這嚴酷得多的環境，他都能忍受。

遠處駛來一輛黑色轎車，亞瑟一眼就看出那是父親經常使用的車子，他馬上站得更筆挺了。

車在他面前停下，一位老貴卝族從車上下來，他雖然滿頭的銀發，卻是精神矍铄，面部圓卝潤。

在現實中，亞瑟已經好久沒有見到爸爸，更何況還是如此快樂的爸爸。他很開心，從内心為他們感到開心，更想多看他幾眼，就怕出了這個空間，再難見到如此開心的他。

但阿爾緊跟着進入了眼簾，那肥胖的肚腩以及快要繃不住的眼鏡，都要亞瑟瞬間失去開心的心情。

好在老柯克蘭下先上前與亞瑟來了個見面禮。

“好久不見了，我的兒子。怎麼樣，最近還好嗎？”

“我挺好的，爸爸。你呢？最近好嗎？”

亞瑟很高興，他想起現實中發生的種種，雙拳輕輕卝握了起來。

老柯克蘭在亞瑟的後輩重重拍了兩下，拍得亞瑟都有些疼，笑道：“我也很好，但是為了你和阿爾的事就老得很快。”

亞瑟知道這是父親的一句玩笑話，可他依舊忍不住想知道‘他和阿爾的事’是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