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陽光正好,晚上剛下過一場雨,淩晨的水汽蒸發要早上的空氣顯得格外濕卝潤。
一大早的,阿爾狄彌斯莊園裡就開始比往常熱鬧。當然,因為它足夠大,這熱鬧在外面的人也絲毫看不出來。
今天的早餐時間,是柯克蘭一家人幾天來難得湊齊的一次。不過,這湊齊似乎對四個人而言像是可有可無,并不能引起各自的興趣。老柯克蘭本是喜歡與亞瑟和阿爾聊天,但因狩獵比賽的事,四人之間氣氛都有些微妙。
他最多隻是問一兩句:“馬怎麼樣?狗怎麼樣?”最多再問候一下:“槍怎麼樣?”
而亞瑟的回答也都隻是通常的“還行”“挺好”“一切都好”。
說老柯克蘭對亞瑟一點歉意也沒有,那是假的。他雖然對亞瑟與王耀的關系感到反感,也希望亞瑟能為家族的事業選擇金融專卝業,但他也知道這繼承權原本就是在亞瑟的手裡,亞瑟身為長子既沒犯什麼大錯,剝奪他的第一繼承權并不太合乎情理。
好吧,雖說繼承權在某種意義上也完全可以是一人之言,但這個家并非老柯克蘭一人說了算。
加上老柯克蘭也想借這件事好好逼一把亞瑟,要他放下王耀,選擇合适的專卝業,為家族收收心。其實他把很多事都想好了,但他現在不能這樣告訴亞瑟。
然阿爾與瑪格麗特則是真的高興。如果說阿爾是歡欣雀躍的話,那瑪格麗特.瓊斯夫人則顯示出一種莫名的理直氣壯。兩人的早餐都吃得很快,阿爾吵吵鬧鬧,瓊斯夫人則如飓風般席卷了一早的飯食,顯得無比暢快。
上午九點,四人由管家、家丁、馬匹、動物飼養員等一小群人浩浩蕩蕩來到莊園後的那片林子。這片林子被防護罩分成了兩半,柯克蘭家早已就此申請了開罩權。
但是開罩很有風險,去罩外的那片林子也有風險。
阿爾一件深色夾克,一雙高幫皮靴,配上他時長準備的護目鏡和耳卝機,扛着槍,插腿站在寬闊的莊園樹林面前。
他實在是很自信。“這次要去罩外,哈哈哈,我赢定了!”眼睛閃着自信的光。
老柯克蘭也是一身獵裝打扮,騎着自己專屬的坐騎——那匹跟了他八年的老馬,風塵仆仆地望向遠方的樹林。
“這次要出罩,雖然都是同一片樹林,但外面可比罩内危險多了。你們兩個一定要注意安全。”
阿爾哈哈笑道:“爸爸放心,這點根本沒什麼好怕的,我可是救世英雄,世界上最大的天才,這點事根本無卝所卝畏卝懼!”
老柯克蘭臉上挂着友好的微笑,心下疑惑如此文質彬彬的自己怎會生出這般狂卝妄不羁的兒子。
好吧,他不在意,他還有一個兒子,這位兒子可不至于要他感到類似的疑惑。
但老柯克蘭卻沒及時等到另一位兒子的回卝複。
他試圖在身後尋找亞瑟的身影,但沒能見到。他不得不張望更遠的地方,直到在古堡後門見到一個不大不小的身影——亞瑟背着一把獵卝槍正靜靜從城那裡走來。
他幾乎與阿爾一樣的打扮,隻是比阿爾多了一頂帽子,他的步子很慢,帽檐遮住了眼神,安安靜靜地,隻有腳步聲在傳遞他出現的訊号。
亞瑟走到父親跟前,擡頭與父親打了招呼。微風吹過他的兩鬓,柔卝軟的發卝絲微微飄蕩,依舊展現出整齊的風采。
即便亞瑟與阿爾穿得沒什麼不同,但氣質卻要他們兩個變成完全不同的人。
阿爾的張揚又放肆,讓夾克透出一出狂野的味道,而同樣的款式穿在亞瑟身上,竟是高貴灑脫。
老柯克蘭看着他走來,目光裡落下留戀的光輝,就好像看到了昔日的自己。
“這才是柯克蘭家該有的做派啊。”他想。
可亞瑟對此并不在意,他甚至對狩獵都沒有興趣。他站在這兒的唯一理由就是重新赢得繼承權以證明自己。至于罩外的安全,他沒想那麼多。别忘了,他在王家的特訓就是在罩外做的,更何況這裡也不是真的罩外。
而一說起罩外,他更關心的反而是物種不同。要知道即便是相同的物種,罩内罩外也是大有不同。保護罩隔絕了這個星球原本的氣體,為人類創造了合适的生存空間,但這自然也隔絕了因此而形成的物種變異。
亞瑟對此感到躍躍欲試!他真的迫不及待想要見到更多珍奇異獸。
老柯克蘭見亞瑟不說話,以為他心情低落,畢竟這對他不公平,心下又多了層歉意。他要王耀為兩位公子配好各自的裝備,檢卝查他們的馬匹和獵犬,檢卝查他們的槍卝械,調試好跟卝蹤與定位無人機。
王耀幫阿爾先檢卝查和調試。
而此時阿爾的心早就飛到了罩外。他的目光望着向遠方,暢想着美好的未來。對于王耀,他也将他包裹在了自己那美好的未來裡。
“耀,等我做了繼承人,你也成為我的男侍吧!到那時候你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王耀報以微笑,他完全不知道阿爾是怎麼得出這種結論的。當然,他更對這人人都想要他作男侍的世界感到無語!
他幫阿爾調試準備完畢後就來到亞瑟身邊。
而當他來到亞瑟身邊的時候,亞瑟卻隻敢低頭偷偷看他,卻在王耀直視眼神時又快速避開。
亞瑟對着别的地方而不是王耀說話:“我會一切順利的,對吧?”倒不是暢想什麼,隻是不好意思與王耀對視。
王耀心下歎氣,低聲道:“……靈武找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