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火狐大聲喊叫,嵌入王耀頸項中的利齒硬是被她自己拔了出來。
她一躍幾米之遠,就好像眼前之人如虎狼般可怕。
躲在牆角,她擦卝拭着嘴裡的鮮血,驚恐之狀溢于言表。她隻求能快點将那些血迹擦卝拭幹淨,好似那血液是什麼污卝穢,會要了她的命。
她驚慌地擦卝拭那些血迹,呸呸呸将剛才吸的血都吐個精光。
但事情似乎有些晚了。火狐剛長出來的利齒就此消失;原本堅卝硬卝起來的雙臂骨骼發出的咯咯響聲,也再是沒有了;而更令她感到恐卝慌的,是沾染到血迹的嘴裡簡直如火燒一般地疼,還蔓延着滿嘴的焦氣。她伸手往嘴裡一按,更發現滿是潰爛。
火狐驚恐地王耀,卻又不敢與他對視,顫聲道:“你……到底是什麼?你的血……不是人類的血!你這個魔鬼!”
王耀捂住頸項間的傷口,倒是頗為淡定。他倒并沒有想亞瑟咬上自己,隻是方才想要以最大力度呼喚亞瑟,也就沒能及時逃開。比起被火狐咬傷,他的确更怕火狐被他所傷。不,他是怕亞瑟被他所傷。雖然毫不還手自然也有受傷甚至喪命的風險,但王耀并不害怕。
他用衣領壓住傷口,淡淡說道:“什麼不是人類的血,我就是個普通人類。”
火狐又驚又恐,連連搖頭,“不,你不是,你的血吞噬了靈氣!不,它們想要…嗚啊……讒食我!”邊說嘴裡的潰爛更是進一步擴大,口齒都有些不清晰了。
王耀皺眉道:“什麼鬼話,血液并不能吞噬靈氣。隻能說你見識太短,沒見過高階靈能者的能力。你是靈武,應該很清楚高階适格者者非普通适格者可比,反映到你我身上就更明顯,如此而已。”
火狐将信将疑。她緩緩摸去嘴邊的血漬,那些地方即便被擦去了血漬後依然也灼燒一樣地疼。她多少有些無可奈何,一邊處理傷口,一邊絞盡腦汁想對付王耀的辦法。
王耀的心仿卻也仿佛落入井中的石頭,周圍潮卝濕陰暗,擡頭不得見光,陷入沉沉的失落之中。亞瑟的意識并沒有撼動火狐多少,她依舊靈活又張揚,意識、思維也都連貫得緊。剛才那一下在自己頸項的一口既能咬下,就說民火狐的意識依舊占了上風,牢牢控卝制着主導權。如此看來,亞瑟依舊是沒有複蘇的期望。
所以亞瑟是真的沒救了嗎?
王耀輕聲歎氣,隻顧整理被襲卝擊弄亂的衣衫,不發一語。
是時候該做出選擇了,如果亞瑟注定已經沒有希望,那他隻能出手。
火狐遠遠關注王耀,她絕不會告訴他自己現在不僅嘴疼,身卝體也疼了起來,頭也疼了起來。王耀的血液好不厲害,讓她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如灼燒一般,翻江倒海。這也就罷了,卻不想這心頭,胸口居然也隐隐作痛,要她兩眼發花,雙卝腿已很是酸卝軟。
她感到體卝内的一些小東西竄得更厲害了。
像是捉老鼠一般,她打這裡又打那裡,想要捉住這些搗蛋的家夥們。不過她的動作并不敢太大,她不能在王耀面前表現出來自己的弱勢,但卻全然跟不上這些小東西的速度。她額間冒出細汗,心想:“完了,某人的意識似乎越來越活躍了。”但馬上又想:“這怎麼可能呢,要知道他已經被我吃了,死了!死了的意識是不可能聚卝集複活的,這是誰都知道的道理。”
可身為靈武,火狐的野性直覺告訴她,亞瑟的靈能體量足夠大,并不好對付。在這較為虛弱的時刻,她警惕體卝内那小東西的每一次遊走。
可她突然眼前一黑,就要栽倒下去。等重新又站定了也回過神來,卻發現一時之間居然記不起剛才與王耀到底說了些什麼。火狐慌得冒冷汗,打寒戰。
王耀道:“你還好嗎?”
火狐隻勉強微笑,顫聲道:“你覺得呢?”她竟忘記自己方才為何會跳出這麼遠,更自然也無法意識到王耀這句詢問,并非真是為關心她而來,隻不過是想借此确認亞瑟的情況而已。
王耀道:“你……看着不太舒服?”
這句話正說在火狐心上,就在剛才,她又記不起王耀的上一句話說得所謂何事了。
她感到大事不妙。
亞瑟的意識難道真的逐漸複活?不,不可能。但她偏又感到體卝内那群不安分的小東西在逐漸聚卝集,遊曳向一個點。也不知是否是她的心理作用,她隻感覺那些小東西遊得奇快,快到要她現在這具承載了它們的身卝體不住顫卝抖。她感到心中有股東西在拉扯,将身卝體拉回到一個核心。
火狐的心呯呯呯跳個不停,好像安上了馬達,跳得要她喘不過氣來。
不,這不能夠,他決不能夠讓亞瑟活過來!可是,可是已經被四分五裂的意識怎麼能夠重新聚卝集呢?她奮力調動自我意識的每一個點,要努力将它們全都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