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莉亞轉過身來,仰頭與亞瑟四目相對,一雙紫蘭雙眸全神貫注地直盯住亞瑟,問道:“總有一天你要怎樣?”
亞瑟明知她有卝意示卝威,要自己絕不敢出僭越之言,他卻偏上一步,也盯着她的眼睛,說道:“總有一天,我要你們知道,這世上不是你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
娜塔莉亞紫蘭的眼波微微驚動,豐唇邊劃過一絲微笑,轉過了身去。
“那就請你先能養活自己再說,靠我哥卝哥吃飯的人,沒有資格說這話。”她道,心下倒對這膽敢當着她面說這番話的亞瑟多了幾分興趣。
隻是她不知自己這番話卻是深深刺入了亞瑟心中,他一生之中聽見此話兩次,一次是讀高中時,他男友弗朗西斯身邊的朋友所說,一次便是眼下,那一次的話要他痛了半年,半年之中總在反複思考自己與弗朗西斯的交往是對是錯;而這一次,他的心一樣地痛,但卻是心亂如麻,甚感無力。
提諾見他臉色難看,輕拉其衣袖,要他千萬别過于在意。
亞瑟卻隻是兩眼瞪視前方,不發一語地直往前走。
提諾忽而想起什麼,又向亞瑟輕聲念道:“哎呀,不好,我之前都沒有教過你在靈域該如何處理,現在要你一個人進去,這可要怎麼辦啊!”聲音自然是降低到隻有亞瑟才能聽見。
亞瑟輕聲道:“那就現在趕緊告訴我。”
被卝逼到如此地步,提諾也隻得趕緊說了一點要旨,要亞瑟快些記下。他隻盼望這一路長一點再長一點,他就可以多說一些。
蒂姆.德普的病房就在大樓三層,其實五分鐘不到的時間,三人就已到了門口。
娜塔莉亞推門而入,說道:“這就是霍普先生的病房。”
隻見此處足有兩百多平米,兩室一廳,内帶洗手間、廚房和醫務室,俨然便如達公寓一般。亞瑟暗自感歎,這樣一個輕症的病人就有如此好的生活條件,水青山的财力可真不一般。
娜塔莉亞将正坐在床卝上的一位蒂姆.德普介紹給兩位,說道:“這就是蒂姆.德普先生。”
隻見這蒂姆.德普留有一頭褐色卷發,皮膚極好,面容俊俏,隻是多了兩撇小卝胡子,若不是早知道他有三十,隻道是個二十多歲的成熟小夥。隻是或許因為生了病的關系,人看起來極瘦。
提諾朝他伸出手去,“你好,我是理療師提諾.維那莫依甯。”
亞瑟跟着也向先生伸出手去,說道:“你好,我是亞瑟.柯克蘭,負責您這次的治療。”
蒂姆看向兩人,似有疑惑,擺了擺手,劃出一個高度,“上次來的那個小女孩,就這麼高。”
娜塔莎借一步道:“那是賽倫斯部卝長。但是今天是你的康複複查,所以不需要她來。這兩位也是理療部的正式員工,能力都很優秀,他們還是由哥——伊萬.布拉金斯基先生特意為您安排的。”
“哦!”德普尖細的聲音亮起來,突兀的大眼睛閃出神采,“是嗎,那很好!替我謝謝伊萬.布拉金斯基先生!”他雖如此說,但神色并沒有絲毫誠心歡卝愉。
亞瑟在他身上感到一種微妙感覺,隻覺他的眼神和笑意之中既沒有對即将痊愈的快樂,也沒有對治療者的感激之情,當然,如果他像愛德華一樣,也是被卝迫被帶到此處,那也該有些脾氣才是,可眼下他卻又是如此放松,甚至聽見伊萬的名字,也沒有絲毫敬畏之心。
他問道:“閣下是布拉金斯基先生的朋友嗎?”
此話一出,其餘三人均是瞠目結舌。蒂姆.德普哈哈大笑起來,擺手道:“怎麼可能,哈哈,怎麼可能呢?小兄弟,你為什麼這麼覺得?”說話間也是上下打量亞瑟。
亞瑟也隻是感覺,并不能說出什麼所以然來,隻得一笑了之。
德普打轉了眼兒,問道:“你是貴卝族出身?”
亞瑟心想此人怎知?當下隻是歎道:“算……是吧。”
蒂姆.德普輕輕笑了一笑,說道:“不錯,你們身上的氣味都一樣。”
亞瑟問:“‘你們’是誰?”
蒂姆.德普道:“那自然是伊萬.布拉金斯基和這位娜塔莉亞.奧爾洛夫斯卡娅小卝姐了~”
這可不是亞瑟想要的答卝案,但他其實也不知想要什麼答卝案,看看娜塔莉亞,又瞧瞧蒂姆.德普,也無法再問下去。
娜塔莉亞一路上已聽見提諾簡略告知了亞瑟如何對康複性治療患者的靈域展開複查,當下也不便再當着蒂姆.德普的面問他是否能行,這便道:“好了,那就請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