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耀卻假裝一無所知,依舊一派自然态度。
他與彼得繼續說道:“但我接案子從來都是一個規矩:多大的責任多大的權。您要我們調查,可以,但必須給我們出入軍事基地的通行證。”
彼得道:“既然要進去看,我自然會通知格列弗幾個城市的駐軍首長接待你。”
王耀道:“我要的不是接待,是個人和團隊自卝由出入的許可。”但話剛出口,便又知道在此事并不容易,随即又道:“您如果覺得我們隻是調查格列弗的事,沒有必要獲得除格列弗以外的基地通行證那也可以。一旦我們查出線索,發現需要前往其他的軍事基地,就請您在我們彙報的第一時間将通行證辦給我,否則我也有權保留自己的調查結果。”
彼得嚴肅的面龐開始帶出職業的笑意,王耀的這個要求一樣要他不好回應,但比伊萬的那個好一些。他沒有太情願,但也沒有不情願。
“可以。”彼得淡淡答道。
王耀笑了。他舉手握住伊萬橫在他頭頂的手掌,一邊看着伊萬的背影,一邊試探着将它緩緩放下。發現伊萬并沒有拒絕,他才寬懷了些,笑道:“伊萬還餓着吧?還有二卝十卝年的伏特加你也還沒喝,我和娜塔莎也都挺餓的了,難得來一次雪狼堡,就吃完了這頓再走吧。”
伊萬起先沒有反應,之後才幽幽回轉身來,對王耀堆笑道:“你就不怕他在飯裡下卝藥嗎?”
他當着彼得的面當真是什麼都敢說。
彼得也是被他氣笑,“你們這兩個該死的小子,你們說說,我在自己的宅子裡害你們對我自己有什麼好處?”邊說邊當着伊萬的面給他的母親也就是凱瑟琳發了條消息,這樣寫着:
[親愛的夫人:我是彼得,伊萬為了喝到二卝十卝年份的伏特加而來了我的雪狼堡了,我将邀請他、王耀和娜塔莎共進午餐。我保證在天黑前派專機将他送回您的身邊。請您放心。]
就它展示給伊萬,邀請他坐下。
彼得都如此做如此說了,再有王耀勸和,伊萬隻好重新坐了下來。
不過這一餐,伊萬依舊沒有收起脾氣,他安靜地隻是喝了幾口湯,又喝了幾口酒,都是一點點地喝,一點都不像平時的他。
王耀則與彼得談笑風生。
娜塔莎見了此情此景,也隻得一個勁地為卝哥卝哥介紹各種菜肴,岔開話題,好讓他少些不開心。但她見他沒甚大反應,隻得又與伊萬攀談菜肴的原材料來。她實在是為了将哥哥的眼神從王耀和彼得身上移開。
隻可惜收效甚微。
伊萬虎視眈眈,時不時來兩句冷言冷語,打斷兩人的話,再喝幾口悶酒,借酒消愁。
而娜塔莎又隻得陪着伊萬借酒消愁。
她也着實沒想到自己和哥哥還得被迫坐在當事者面前,借着最讨厭之人酒消這愁。她真想喊一句:“王耀先生,彼得叔叔你們别再這樣傷人了!”又想說“實在不行就放哥哥走吧!”可轉眼一看,伊萬那哪裡是想要走的意思?他一雙淡紫色的漂亮眸子都快盯得要粘在對方身上了!
但這些于王耀而言不過隻是工作上的攀談。
他與彼得說笑道:“如果格列弗的事真的與禁藥有關,将軍想要怎麼辦呢?”
彼得道:“……那要看具體的調查結果了。我不能輕易地就決定一件事該怎麼辦,尤其是在它還什麼都不清楚的時候。我知道你一向為消滅LM而努力,我把這個問題還給你:如果這件事果真跟生命劑有關,你又要怎麼辦?”
王耀點頭道:“好問題,将軍。不過我也請你放心,我不會在調查結果出來的第一時間擅自做出處理的。”轉頭與彼得深深對望,“我會讓你看到現狀。”
彼得也看出了他眼裡的内容,“什麼現狀?”
王耀:“禁藥後果的現狀。”他道:“我知道您一直認為生命劑談不上非禁不可,我也知道您一直認為我給伊萬帶來了過于極端的思想。我知道,您一向不喜歡我過于接近伊萬,其實您很愛他。”
伊萬怒道:“他愛我個鬼!不要說這麼惡心的話!”
王耀卻根本不理會,與彼得道:“您不止愛他,您還萬分愛惜布拉金斯基家族。也正因為如此,您才不想軍隊與家族過多牽扯,因為這樣的牽扯實在過多了;您也不想家人來到雪狼堡,因為這裡要艱苦得多,這裡與軍隊有關。為了這個布拉金斯基家族的光榮,您舍棄了很多個人追求。”
彼得.布拉金斯基沒有想到能從别人嘴裡聽見這樣一番隻存在于他心底的話,他無法否認王耀說的這些全都正中他的要害。他是個極度維護布拉金斯基家族的人,這個世界還有誰會像他一樣為布拉金斯基放棄那麼多呢?伊萬不可能做得比他好!
王耀實在是很知道如何說别人想聽的話。
彼得努力抑制住被戳中真心的感觸,隻是癟了癟嘴,聳了聳肩,滿不在乎地笑了笑,“說得不錯。”
王耀低頭沉聲道:“我知道錦的存在,錦與布拉金斯基的關系對布拉金斯基家族來說,是拿不上台面的東西,也是一顆定時炸卝彈。但也正因為有我們,東軍的禁藥病症才能被控制在合理範圍内,才能保有健康的戰鬥力。”
彼得道:“隻怕過于人本的戰鬥力,無法與西軍那些怪物比。”
他的這句話要王耀很洩氣,但王耀還是努力保持微笑,将想要說的話說下去,“所以我更要讓你看到現狀。”
彼得看了王耀一眼,卻不敢多看,因為王耀的眼神是如此堅定,他害怕多看一眼都會被他吸引了去。
他低頭吃飯,說道:“王耀,我真的很欣賞你。但你要知道,我有更高的東西要去追求,這不僅是布拉金斯基家族的榮耀,還是格瑞特的榮耀,是整個PRS的榮耀。而你,和伊萬。”說着看向伊萬,愁中帶苦,苦中帶笑,“我隻希望你們不要走得太遠,以至于到最後連我也……保護不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