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亞瑟還在念着地上的血字:“希熾……希熾……,希熾到底是什麼?”他每念一遍,火狐周卝身的火焰就猶盛一倍。
火狐轉向他道:“亞瑟你别念了,這裡又沒敵人的,你念那麼多遍我的名字到底要幹什麼?”态度真是從未有過的平靜。
亞瑟聽見它的話,着了魔似的腦袋這才清醒一些,他猛然擡頭,卻見原本所處的莊園森林的世界模糊起來,再多看幾眼,它們竟都似海市蜃樓搖搖晃晃。
過得不久,莊園森林的世界逐漸蒸騰消失了。
亞瑟再看地下,‘希熾’兩字也早已不見。
他呆呆望着火狐,見她一派高大威嚴,雍容華貴的模樣,額間一瞥青色火紋微微發光,氣質高貴神秘,已與往日極是不同,簡直像是哪方山裡的精靈首領。
亞瑟這才反應過來,“……你,你剛才說什麼,我念你名字?什麼名字?”
火狐道:“你真是蠢到家了。你剛才口中不住喊着‘希熾’‘希熾’,那就是我的名字,你不知道嗎?”
亞瑟驚訝不已,“希熾……我見血雨滴在地上顯出了這兩個字就順口讀了出來,怎麼會是你的名字?”
“誰知道呢!”火狐伸爪摸住自己胸口,靜靜感受那團它一直極為讨厭的王耀留在體内的靈能,如今卻是一點兒也感受不到了。
其實火狐并沒能參透王耀的靈能于她自己是何等之存在。她能化出這番形态其實也有王耀靈能的影響,王耀的靈能早已成了她的一部分,要想撇去根本是癡人說夢。而她感覺到的那團沉重的物事不過是還未與本體亞瑟融合與聯結的王耀的靈能罷了,一旦聯結完全建立,那團物事自然消失不見。
如果過亞瑟化武時還沒能完全融合好自己的靈能,導緻無法控制自己的靈武,那麼經此一役,他已經完全做好了這種融合。
而這一切都要多虧了伊麗莎白送給亞瑟的緣絲。火狐的真名其實全系王耀所掌控,緣絲是王耀的靈能聚集之物,自然體現了他的意識。當亞瑟潛意識中想要控制火狐時,這條緣絲便對火狐産生了影響。
火狐是三方(靈佩、亞瑟、王耀)靈能的集合體,王耀的緣絲自然與它會産生共鳴。而緣絲另一端連着亞瑟,多虧了伊麗莎白教授他運用靈能的法門,尤其是那套拳法,本就是王耀所編,路數與緣絲内部的構造有異曲同工之妙,亞瑟的身體學會了這些路數,也便很自然地找到了聯結緣絲的方法。
如此一來,緣絲便成了催動這份因果的重要物事。
在亞瑟用緣絲喚出火狐之時便與火狐建立了聯結,而這份聯結又牢牢把握住了這團還沒有開花的因果。到火狐與伊麗莎白癫來癫去,弄得亞瑟根本壓制不住随緣絲一湧而來的靈能波動時,這份因果就自行啟動了。
如今,一切水到渠成,亞瑟看着如此美奂的火狐,不由得呆呆出神,心馳神往。他并不明白這其中的原理,隻覺得這名字實在是不錯,又想起自己一路來化武的艱辛,和與這希熾相處的不愉快,到了今天終于是瓜熟蒂落,心中無限感慨,隻覺這都是真的嗎?這一路實在是太難了!
伊麗莎白努力從地上爬起,道:“怎麼……怎麼回事,什麼名字?”
亞瑟指着火狐道:“我知道她真正的名字了,它叫希熾,是希熾!”于是又将自己剛才發瘋時的所見所聞一一告訴伊麗莎白。
伊麗莎白聽完後比亞瑟略明白了些,卻也不得不感歎亞瑟這番的好運,“這真是天下掉下來一塊大餅砸在了你頭上,亞瑟。改名這件事明明隻有王耀能做,你居然自己完成了!呵,我隻能說我開眼了!”
火狐道:“我就隻有希熾這一個名字,哪裡改名了?”
伊麗莎白道:“你之前不是叫王冠火狐嗎?”
火狐道:“那是化武時他随口喊的,我為了他方便才好脾氣接納,卻被他以為是我真名,真是一群愚蠢的人!”
伊麗莎白:“吸斥……兩個字怎麼寫?”
亞瑟就将自己見到的兩字寫給她看,伊麗莎白見到這兩個漢字,卻更不明白這名字的含義,問亞瑟:“你明白希熾是什麼意思嗎?”
亞瑟道:“就是希望的火焰吧,大概。”竟是沒有絲毫猶豫,脫口而出。
火狐道:“雖然這解釋還差了點,但通俗點來說是可以這麼理解。”
原來名字本就出自三方潛意識的認同,亞瑟對那天火海的印象極深,而遠處的莊園又是他的希望,靈佩糅合各方意識,自然而然就形成了三方認同的特有定義的稱謂,這并非是由誰而取。
這一回伊麗莎白很是高興,就連被自己傷着的地方也一時不覺得疼痛了,對希熾笑道:“好啊,意外之喜,這樣一來你就該聽話了吧?以前不聽話是不是都是因為沒喊你真名?”
希熾一擺尾巴,斜眼瞥向别處,悠悠說道:“誰知道呢~”
卻見伊麗莎白自己左手上的一串瑪瑙珠鍊中的唯一發光的那顆瑪瑙正黯淡下去。原來她這串瑪瑙與嵌在亞瑟左耳上的翡翠一樣,正是她的靈佩。
她道:“靈域支撐的時間要到了,我們快出去吧!”
亞瑟還挂念着她的傷,“對,你受傷了,還是不要再待下去為好。”回轉頭來,隻見希熾竟早已自行消失。
伊麗莎白哼哼笑道:“看來她懂事多了~”握住瑪瑙镯,對亞瑟道:“像我這樣握住靈佩,心底呼喚它與這靈域的靈佩共鳴。”
亞瑟依言照做,不待兩分鐘的功夫,兩人已脫離模拟靈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