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拉道:“我當然不會亂說。”時刻注意娜塔莉亞的反應,偷偷笑道:“你待人是真有貴卝族派頭,體貼又周到,還特意坐在她身旁,是怕某人寂寞吧?”
亞瑟不快道:“我隻随便一坐而已!您能别再說這種無聊的事了嗎?”
可怒拉明顯有恃無恐,繼續胡謅,“我要是你也會這麼選擇,畢竟如此一來可不知道能少走多少彎路,重新讓自己回到那個貴人的圈子裡去——”
隻聽得啪咔的子彈上膛之聲,冰冷的槍管已頂卝住了怒拉的眉心。怒拉兩眼直盯住舉槍之人,卻是娜塔莉亞。
娜塔莉亞橫眉怒目,卻帶有一股傷感,發狠道:“誰都不能左右我,誰都不能偷走我對哥哥的心,就算那人再優秀也是一樣!你再胡說一百遍一千遍也沒用,但你要再胡說,我手裡的槍絕不留情!”
怒拉大是吃驚,一來沒曾想到娜塔莉亞竟會為此提卝槍,二來卻是對這番話沒想到。
她怒拉确是胡言亂語,但她隻是調侃亞瑟,又哪裡有要左右娜塔莉亞的意思?這話聽着有些不知所謂?
其實當下沒人知道,怒拉這些調侃聽在娜塔莉亞耳中全都是在說亞瑟的好話,說亞瑟與她多有機會。她心中早已種下了被伊萬所說的婚姻的種子,自然是越聽越不是滋味,氣惱這一群人都要将亞瑟安在自己身上。
隻是她自己并沒有意識到自己眼中的幽怨從何而來,如果亞瑟隻是個纨绔子弟,毫無能力和品行可言,那她最多是氣憤,并可向哥哥大聲抱怨,可這一下午來,她見到的亞瑟卻是完全相反。亞瑟的所作所為越接近他人的看好,便越是印證了婚約的可能性,這要娜塔莉亞如何不幽怨?
她舉槍對着怒拉,實則心在哭泣。
怒拉的調侃在娜塔莉亞這裡,就好像印證了她與亞瑟即将成婚的明天。
兩人如此劍拔弩張,火堆旁的氣氛驟然緊張。
怒拉本就不喜娜塔莉亞的跋扈,自覺此事根本不至于如此,都是娜塔莉亞脾氣火爆所緻,怎肯道歉?左手揮擊,直就娜塔莉亞的槍口甩了出去。
這一下可驚人得緊了,大夥兒都是應急起立,擔心矛盾繼續激化,娜塔莉亞當真開卝槍。
若是開卝槍,這麼近的距離,怒拉是決然避不開的。
好在槍聲沒有來,因為娜塔莉亞意外摔倒了。
其實怒拉矮小,這單手一揮,倒也不至于要娜塔莉亞就這樣連槍帶人地摔倒,隻是她自己沒有站穩,為躲避怒拉的一擊,摔了而已。
但這樣看來,就好像怒拉打卝倒了她。
但她這一倒卻非同小可,誰都知道她身份尊貴,言語激怒她已是兇險萬分,何況居然将她撂倒。
可怒拉卻正在氣頭上,這一下心下大快,笑道:“好哇,瞧瞧你,一個富家小姐,站都站不穩,還拿什麼槍!”
眼見娜塔莉亞也是一呆,蹙眉就要站起來。
其餘人都害怕事情發展下去很是不妙,上前拉住怒拉道:“不要再說了。”“夠了,怒拉姐姐,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
亞瑟本就在娜塔莉亞身邊,也小心将她扶起。他口中隻問着:“沒事吧?”
娜塔莉亞甩了他的手,她心中繁亂,隻怒目瞪視亞瑟。
眼見她随手就去檢被打掉的槍,亞瑟連忙按住她手中的槍,“小姐,這隻不過是大家的幾句閑談調侃而已,用槍未免過了。”
他手上用勁,娜塔莉亞幾次想将槍奪下,都被他按得死死的,無法動彈。她怒瞪向亞瑟,再次用力掰了幾掰,仍是無法奪回。
娜塔莉亞哼地一聲将槍一丢,用盡全力猛推亞瑟。
隻是如今的亞瑟可真不是容易推動,娜塔莉亞這一推,亞瑟也隻是向後退出半步,身子卻是絲毫不曾搖動,更别說摔倒了。
娜塔莉亞見狀更是生氣,對亞瑟就是一頓拳打腳踢,但她的拳腳對亞瑟而言實是胡鬧一般。隻見她朝亞瑟一頓地發脾氣,亞瑟隻是站着毫無損傷,反出言安慰:“好了,好了,怒拉亂說,等會兒讓她給你道歉。”就像是哄女友一樣。
旁人在一旁看着,心裡都不住想道:“怒拉或許說得真沒有錯,這兩人……其實也不是一點兒不配。”
可憐他們并不知曉,這兩人一個心有凄苦,一個累得不想計較,都不是平常的脾氣,這才湊成這樣一副場景。
娜塔莉亞左也不是,右也不對,心下這口氣怎麼出不去,一怒之下,索性跑了出去。
眼見勘查第二塊花藥田的任務還未結束,就又來一亂,娜塔莉亞若是出了事,那這裡的人一樣付不起責任。大夥兒一雙雙眼睛全都盯在亞瑟身上,亞瑟左看右看,指着自己道:“我去?”
衆人一齊點頭。
亞瑟無奈,但也認為目前的确是自己最合适擔任将娜塔莉亞追回來這個角色,道:“行吧。”轉頭去追娜塔莉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