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西裡爾神父介紹道:“這位是我的朋友波伊斯。”
在場無一人聽出此名的來曆,唯西裡爾神父思索良久,但也隻覺此名似乎透着一股古怪力量,其他的說不上來。
他朝斯特芬伸出手去,十分友好,也一樣十分恭謹道:“你好,波伊斯先生。”
斯特芬一雙手顫抖得不行,何曾想到今日會走到還要與昔日神父握手的地步。
王耀見着他終究不敢伸出手來,打岔道:“他是我身邊的人,并不太喜歡與生人說話。你之前不是說了要将一筆陳年善款還與特蘭達菲爾家嗎?他可是會好好盯着你的。”
斯特芬聽得不知所謂,出言道:“什麼?”
王耀便笑着将西裡爾神父之前所應允的事說了給斯特芬聽,隻不過并沒有将這些舉動說成是‘彌補過錯’,而是給了西裡爾神父的臉,說他将有所善舉。
既得到王耀如此擡舉,西裡爾神父也需得有所表示才是,他贊揚道:“特蘭達菲爾一家在布拉索夫一向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尼古拉更是心地善良,廣播善緣,他的妻子也曾給教會捐過款,隻是他們的兒子因為一點小小的童年陰影有些不合群,但也是個好孩子。”
“我曾考慮過以教會的名義給予他們資助,畢竟他們在這裡的生活有些艱難。但很遺憾,有些還是我一人便能決定。不過現在我也快要退休了,那就跟從自己的内心,為特蘭達菲爾一家提供我的一片心意!”
斯特芬聽西裡爾神父又為自己家中送錢,又大是稱贊他父親和他,不止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難以置信他大白天的竟能如此鬼話連篇,将黑的說成白的,就是有千言萬語也不知從何處下口。
克裡斯汀身為布拉索夫人,也是聽得目瞪口呆,萬料想不到幾十年臭名的特蘭達菲爾家族在神父的口中竟全然變了,成了既善良又了不起的人物。
不僅他,全教堂的人都覺如此。
克裡斯汀看向神父,神父口中某人的‘童年陰影’與他有關,這件事他是知道的。他的神情越來越凝重,忍不住道:“神父,您在說什麼?您……忘了他們就家是吸血鬼嗎?”
西裡爾神父道:“這都是過去的事了!”
這話說得好不爽快!更要克裡斯汀無法接話。
西裡爾神父道:“以前的我對他太不了解,相信以後慢慢熟悉後能多了解一些他生活的艱辛與困苦,多了解他是如何善良和和藹。”
克裡斯汀再次大跌眼鏡,可惜他沒有眼鏡。
斯特芬也是無話可說。
就連王耀也覺他轉變過快,實在是應該遏制一下。
他既已說完最緊要的事,也眼見西裡爾神父已有點站不住身,目下該好好退去,帶着斯特芬離開。但王耀自覺有件事非幹不可,眼珠子一動,對西裡爾神父說道:“神父,以你以前的‘功德’,該多向我這位朋友先賠不是,才有‘善’報啊。”
王耀既表态這位波伊斯是自己人,那在西裡爾神父看來也便将他認作是撒旦身邊之人,他聽王耀如此說,如何敢對斯特芬不敬?别說隻是要他賠個不是,就是含淚感謝,将自己的房子騰出來供他使用,自己也是絕無怨言。
他既已經重新站隊,那自然是不會有所保留。
隻見他握起斯特芬的手,充滿誠懇地說道:“波伊斯先生,我以前做了錯事,對不住你了,我已深感懊悔,今後無論您有什麼吩咐,我都會努力為您辦到。”
他其實也不知自己對‘波伊斯’做了什麼錯事,但他想‘波伊斯’一定在暗中關注過自己,或許這其中有什麼确實得罪過他的地方,那他這樣賠個不是也不是什麼大事。
斯特芬被他這般拉着手誠摯地道歉,内心一時百感交集。
王耀道:“好了。眼下該說的都說了,倒是這位克裡斯汀先生,來找神父是有什麼事嗎?”
克裡斯汀這一趟來可見到了這了不得的一幕,原本想說些往日在意的心裡話,卻覺今日的西裡爾神父簡直像被奪了舍一般,也不知這話是還說還是不該說了。
王耀但見克裡斯汀略有遲疑,心想自己到底還是外人,他人不願當着自己的面說也屬正常,這便向西裡爾神父道:“那麼神父,後會有期。”說罷将神父輕輕擱在長椅之上,在他耳邊叮囑,“記得我說過的話。”起身拉起斯特芬,與克裡斯汀點了點頭,就此離去。
斯特芬被王耀帶出教堂,下午熱烈的陽光曬得無論是植物們還是動物們都昏昏欲睡,小道的寂靜淹沒在知了的鳴叫聲中。
這般靜谧給了斯特芬緩解緊張的時間,方才與人說話又跟克裡斯汀并肩而坐,真要他吓得全身滴出八百公斤汗來。
但王耀卻比在教堂時更為嚴肅了。
斯特芬道:“仙長先生,一……一切順利嗎?”
王耀輕‘嗯’一聲。
在現在的環境之中,即便聲音再小,斯特芬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王耀用極輕的聲音說道:“這段時間,西裡爾應該會對我們有些用處,但這并不代表他與我們站在一起。”
斯特芬早就奇怪西裡爾神父為何會有如此令人咋舌的轉變速度,以及那個什麼‘波伊斯’的稱呼,問道:“仙長您……您到底做了什麼,居然讓西裡爾神父說出這種颠三倒四又違心的話?他居然稱贊我家,太……太也魔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