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耀猶如看蝼蟻一般，目光搜過一衆被他踩在腳下之人，卻是風輕雲淡地說：“全城軍隊都在調集布防，主帥卻突然把指揮權交給下屬後就無法聯系，這自然是逃了。傻的人是你。”

說完他轉向貝利又繼續問：“你們潛伏在東軍之中還幹過什麼？潛伏了多長時間？”

此時的貝利已被他鎮住，隻得老實回答：“……五年。至于幹過什麼，哈，我也不能一件一件在這裡都說給你聽。”

王耀點頭道：“我不反對你們拿這些事做籌碼。但是應該不止五年吧？有沒有十年？”眯起眼來盯着貝利。

貝利幹笑兩聲，“你怎麼判斷是十年？”

王耀：“你以為我會什麼都不準備不了解就直接到這裡來嗎？”實際上這十年是他根據布拉索夫禁藥存在的年限預估的，他這麼猜，是要逼五人抖露出更多信息。

貝利無奈笑道：“反正确實有好幾年了，我記不清了，十年……也許有吧。”

王耀響亮道了一聲：“好！”又問：“像現在這次任務性質，是不是第一次幹？還是之前也幹過幾次？”

貝利道：“這有什麼意義嗎？”

王耀道：“對我有意義。”

貝利歎道：“沒有。這是第一次。”

王耀道：“你們參與過換防幾次，來過布拉索夫幾次？”

貝利道：“很多次。但我們不會在城裡過多停留，有人要求我們不能進入城市中心區，或者最好再外駐紮。所以我們很少在剩餘的時間進城采購或者娛樂。”

王耀道：“為什麼要你們不要在城裡過多停留？”

貝利聳肩一笑：“因為這裡的空氣不好？”顯是一句開玩笑的話。

但王耀卻聽出了意味。

十年來的‘空氣不好’，突然來到的僞裝襲卝擊的任務和尤利爾的失蹤，加之斯特芬父親所說的空氣中的類禁藥成分，以及這幫人現在還在這裡，似乎也不知接下來要幹什麼的現狀，聯想到他這段時間來在看見的，了解的一切……

王耀發出一聲凄涼的冷笑，他緩緩轉身，走到牆邊，面對着牆壁，他似乎想要得到片刻的安靜，或者一記朝向牆壁的腦垂，告訴自己這一切都不可能。

但他終究是個接受現實的人。

他開啟通訊器，同時打開與王港和托裡斯通訊的兩條線，輕聲說道：“你們想一想，這個城市市民的生命數據、基因組庫以及除了存放這兩組數據的地方之外，還有什麼地方可以記錄、存儲和處理下大量的實驗原始數據。記住，不止有存儲、還要同時能夠處理這些數據，處理。”

接着他又拖着疲憊的聲音，喉頭幹苦地道：“他們……要拿走的是這十幾年來在布拉索夫完成的實驗結果，用這裡的老百姓做出的實驗結果！”

說到此處，王耀一拳轟在牆上。

轟隆隆一陣聲響，石牆被打落出一個大洞，露出第二層通紅的合金牆壁來。

他轉過身來，眼裡布滿血絲，一一指着五人的鼻子罵去！

“你們就那麼想長生不老嗎？看看你們的身體，卡維爾左臂些許的帕金森症狀；陳楓你口袋裡掉出的小藥瓶子；傑森.弗裡，你看看你兩條因為肌肉頻繁畏縮而成的過度佝偻和變化異常的聲帶；還有肖邦.貝利，你這張說起話來連動也動不了的臉，你們是沒有一次性服用過多LM，但你們到底連續服用了幾年，以為我看不出來嗎！！！”

五人聽得目瞪口呆，全料想不到王耀突然如此爆發。

然而她所說的卻是句句屬實！

王耀罵道：“你們自己吃，所以你們幫着那群人做實驗也沒有絲毫心理負擔。十幾年來，你們眼睜睜看着這裡的人在不自知的情況下，被當作小白鼠一樣實驗你們的藥物。你們沒有心理負擔，因為你們可以捂住耳朵，找個理由說什麼也不知道，這沒什麼了不起。你們……根本不會想到這對這裡的人，已經長大的，剛出生的，一直在這裡活着的人有什麼影響！”

王耀已是到了咬牙切齒，想要當場殺光這群人的地步！

他瞪住一雙充卝血的眼睛，低沉的聲音像是野獸捕捉獵物前的低吼，現在的他隻想說：“你們都得死，我一個也不會繞過。”

但他終究沒有說出口。

然他必須先考慮當下，将這群人全都一一治罪，才能将一切大白于天下！他強壓住内心這股幾乎要将他燃燒成灰燼的熊熊怒火，對着五人道：“布拉索夫很快就會迎來最大規模的一波襲卝擊了。你們若是想從這裡跑出去，也沒有充裕的時間跑出城。知道你們為什麼會什麼後續任務都沒有收到，為什麼會被一直留在這裡嗎？”

“因為你們跟這個地方的所有人早就被抛棄了。所有參與過這件事的人，恐怕都要被處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