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深深換了口氣,“惡?你這種說法挺有意思。不過他在布拉索夫做的事,将我們的軍人像螞蟻一樣關在一起,相互感染着慢慢死去……這在你眼裡難道都不是對生命的‘惡’嗎?”
王耀道:“正因為有這樣的出入我才好奇,咳……他到底……為了什麼。”
彼得緩緩露出微笑,“你同情他。”
王耀沉默不語,半晌,道:“我在想,一個連死都要與我們敵對的人,錯的難道真的隻有他嗎?”
王耀這話與老特蘭達菲爾的話相互輝映,要表達的正巧也是一個意思,隻不過老特蘭達菲爾不一定敢當着彼得的面說,而王耀卻比他大膽得多了。幾人聽着他如此說,連彼得的眼睛都不敢看。他們已經見識過一次伊萬的爆發,誰能知道彼得這次會怎樣!
彼得隻是靜靜注視着王耀,好一陣,眉宇間透出一股哀傷,卻是寂靜如水,并沒有大發作。他雙手背後,緩緩踱了兩步,柔聲道:“他可以有更好的結局。”
兩人之間這一對話就好像死去的是一位多麼值得懷念的人,而不是敵人。這多少有點可笑,隻怕在場的其他人都很難理解。但其實在彼得看來,如果尤利爾不叛變,他确實是一位優秀的任卝勞卝任卝怨的部下;而在王耀看來,也與他沒有私人冤仇。
可以說彼得與王耀多少想到了一起。
伊萬很不喜歡他們之間的這種氣氛,旁人根本插不上一句,好似全世界隻有他們兩人才能明白彼此。他用鋼杖猛然敲擊一下床闆,叮地一聲,聽得人牙齒打顫。
他笑道:“我說兩位,說人話好嘛~你們要同情敵人之前,先請看看自己被害得有多慘吧~尤其是小耀你,你是不是都要殘廢了哦~”
王耀猛地就要咳出來,伊萬性子一上來,那話說得可當真是難聽。
王耀可不想讓他這股子醋勁公開示衆。
他止了咳嗽,忙問道:“所以他當真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留下就這樣死了?”
彼得卻是笑道:“這就是我來這裡的原因。我的部下們在出入境處抓卝住了一名叫西裡爾的神父,聽說是這裡聖頂教堂的主持,我們從他的身上搜出來一些關于尤利爾的東西。雖然不是從尤利爾那裡得到的,也算有點收獲吧。”
王耀這才想起還有西裡爾這号人來,自己故意裝成撒旦吓他的事仿佛還在昨天,他記得自己将他從軍營裡一并帶出後就再也沒有找過他,也不知他是否有被尤利爾逮住。但之後一直不見尤利爾對自己一行人有什麼比較準确的針對性行動,心想這位神父多半還沒有落在尤利爾手中。
隻是,王耀以為他能趁亂逃出布拉索夫去呢,沒想到又撞上了彼得帶來的部隊。
“西裡爾神父,那位把我當作撒旦一樣供奉起來的人,他原來還活着?”
“當撒旦一樣供奉?”
王耀便将自己借撒旦之名戲弄西裡爾神父,又由他帶入軍營的事告訴了彼得。彼得聽後依舊是滿臉驚奇,直稱:“你還真是……異想天開,王耀先生,撒旦可不是什麼好名稱。”
王耀笑道:“就跟你們不在乎4一樣,我也不在乎撒旦。”
彼得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王耀咳嗽兩聲,潤了潤喉,繼續問道:“西裡爾神父他……怎麼會有尤利爾的東西?他現在是被……關起來了吧?說什麼了嗎?”
彼得道:“他已經說了一大堆了,他說自己隻是将教堂墓園裡的東西帶出來而已,不過尤利爾妻子的墓地就在那座墓園,尤利爾将東西随妻子的遺物一起寄放也很好理解,而這些東西很自然就變成了這位神父的……私有财産了。”
王耀道:“隻怕尤利爾也不會想到,他的這些東西都便宜了西裡爾神父吧。”
彼得道:“看來是的。”說罷對着手表形呼叫器說道:“把尤利爾的那枚戒指拿到王耀的病房來。”對着王耀笑道:“這就是我要給你看的東西。”環顧一圈在場的所有人,微微一笑,“你們也可以一起看。”
大家趕緊謝過彼得.布拉金斯基将軍,除了伊萬.布拉金斯基。
很快病房的門打開了,一名軍人給彼得送來了一枚亮閃閃的紅寶石戒指,這顆戒指的環又粗又亮,鑲嵌在上的紅寶石看上去足有十克拉那麼大,這約等于正常男人的大拇指大小。
王耀道:“這麼大寶石,帶着不會太顯眼嗎?難怪西裡爾神父想帶走了。”
彼得孩子似地撇撇嘴,按卝壓着戒指金環的某處,隻聽咻地輕輕一聲,紅寶石像開了花兒一樣,切面全裂了開來,中間射卝出一道光。光在空中呈現出一塊數字視屏。
彼得道:“你以為這隻是一件送給妻子的普通首飾嗎?不,它可不是。克裡斯汀,還算有點作用,在尤利爾的身上找到了開這東西的‘鑰匙’——一塊很小很小的密碼器。我已經将它安回這戒指内側了。”
“尤利爾……”王耀看着這屏幕,确實感到驚訝,也驚訝于尤利爾竟會留有這樣一件東西,不知裡面又會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