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巴瓦開了鎖,站在一邊做出一個請姿勢,讓娜塔莉亞進入。
娜塔莉亞不遑多讓,直走了進去。
鐵門後的監獄敞亮地透着光,走廊兩邊各有兩間十米見方的監獄,隻有一間有人。
娜塔莉亞見着那人的人影直沖了過去,一手抓卝住鐵欄杆上,顫聲道:“克裡斯汀,是你嗎?”
那人蹲在角落之中,但聽得娜塔莉亞的聲音,緩緩擡起頭來。娜塔莉亞還能從他的目光裡看見亮光,隻見他直沖過來,手腳上的鐵鍊叮當作響,喊道:“娜塔莉亞,是娜塔莉亞.奧爾洛夫斯卡娅小姐嗎!?”
娜塔莉亞急切道:“是,是我。”
克裡斯汀道:“太好了。太好了!”低頭打量自己一陣,正想笑着說些什麼,卻一眼見到站在娜塔莉亞身後的杜巴瓦。
克裡斯汀立即停了下來。
他靜靜站在原地,雙手垂了下來。
杜巴瓦泰然自若地微笑,笑容中透着一股得勝滋味,看得克裡斯汀連連退後,更是不敢再露出笑容。
娜塔莉亞的心髒當下跳得極快,見到了克裡斯汀,該是動手的時候了,否則她還能說些什麼,又該說些什麼呢?她不善言辭,也不大會圓滑人際關系,這條路既是亞瑟給的,那他就定然照着亞瑟的方法一闆一眼地去做。
他瞅準了時機,怒喊一聲:“杜巴瓦!”轉身就沖他而去。
杜巴瓦不及反應,隻一愣,正要問這是要做什麼,便見娜塔莉亞順勢一把抽走了右邊士兵腰間的手卝槍。她雖不是軍人出身,但卻出身在軍人家庭,從小耳濡目染也學過基本的功夫,更何況她本就是花檢師,自然也有些底子在,這一抽卻是用上了最大之力氣。
這一抽,被抽之人沒能反應過來,但左面的士兵卻當即伸手攔住娜塔莉亞。娜塔莉亞必須虛張聲勢裝作爺爺已經來馳援,便是大喊:“爺爺,快來救我!”
便是砰地一聲,一顆子彈射卝入那士兵腦門,士兵應聲而倒。
在場的所有人包括娜塔莉亞全是震驚。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奧爾洛夫的人真來了不成?一齊看向不遠處站在更裡面執勤的一名兵士,隻見他正舉槍對着士兵倒下的方向,槍口兀自冒着煙氣。
娜塔莉亞隻回頭看了一眼,心下當真是要喜極而泣,不管這人到底是誰吧,總之是個機會,她立馬轉頭拔槍沖上前去,直頂卝住杜巴瓦的腦袋。
這一下變故便是誰也沒有想到,就連娜塔莉亞自己也是如此。
娜塔莉亞昂着腦袋道:“杜巴瓦你放了克裡斯汀,否則我現在就一槍斃了你!你别以為我不敢!彼得.布拉金斯基,我不怕得罪!”
杜巴瓦鐵青着臉,“你反了嗎!?”
娜塔莉亞幾乎要流出卝血淚來,咬着牙道:“誰反還說不準呢!快放人!”
可杜巴瓦又哪裡是容易妥協之人,他依舊淡淡而笑,道:“我是個帶過兵的人,這條腿就是在戰場上廢了的,二卝十卝年從軍生涯槍裡來去,早就看淡了生死,還會怕這個?”說罷一揚腦袋,說道:“你們來吧,我隻恨自己居然疏忽了這裡的守備,如此輕易栽在了你們手裡!”
隻聽呯呯兩起槍響,娜塔莉亞耳膜被震得嗡嗡直響,再反應過來時,見周圍兩名士兵已是應聲倒地。娜塔莉亞驚詫地向後看去,卻聽一句:“小心!”又是砰地一聲,待她回過頭來,見杜巴瓦的的拐杖已被打斷,他摔倒跪在了地上。
這一下變故隻在瞬息之間,娜塔莉亞兀自驚魂未定。她确實沒有想到,爺爺和父親留在這裡的人有如此強悍,轉頭看去,見他正緩緩走上前來。
嗯,手裡的槍依舊舉着,但步子卻有些悠閑。他個子并不高,長得也很秀氣,像個剛出社會的小青年,帶着一頂軍帽,帽子壓得有些低,如果不是做出這樣特殊的舉動,的确是任誰都不會注意到他。
他走上來,歪了歪腦袋對娜塔莉亞笑道:“你好,小姐。别驚慌,我不是壞人,我隻是需要保護你。”他當然不知娜塔莉亞知道他的存在,他隻是身為奧爾洛夫将軍的人,決不能看着将軍家人的隕落而已。
他另一隻手指着監獄裡的克裡斯汀,與娜塔莉亞道:“你是來救這家夥的?”說罷便要拿出密碼闆嵌入門上凹槽,這是一種線路闆密碼,隻有相互接觸了,其中的密碼才會傳入凹槽,而也隻有線路闆内認可的指紋的記錄才能啟動這一程序。
杜巴瓦雖已傷,但這口氣還在,終于大叫道:“你這小兔崽子,快住手!”
“誰是小兔崽子?”那人道:“算了,反正我都已經開卝槍了,那就說了,我叫羅貝爾特.塔特拉(斯洛伐克拟人)啊,雖然是一名普通士兵,但也還是想請你記住。”
娜塔莉亞臉色不愉,心下想:“這種時候告訴别人名字是要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