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霧又濃又密,惹得王港喘不過氣來,他捂住口鼻向前不斷探去,試圖找到一處出口。不知走了多久,見前隐約有一扇門,他走上前推開門去。
門後果然空氣‘清新’,沒有一絲煙霧,但青磚鋪就,長出苔藓的磚石又光又滑,還能聽見不知從何而來的水聲,此一處也像是一座石塔内部的房間,不遠處有旋梯直通而下,又有旋梯通入上方。
王港沒有多想,選擇了往上去。
到了上一層,但見一圈圍牆都快要堵住了樓梯口,隻開了一門給他通過。他踏過門扉,見又是一層的圍牆,卻沒有了門。他順着兩堵圍牆之間的走廊不停走啊走,這才發現靠裡的圍牆上又有一道門。
他又進了門去。
而裡面依舊是一道圍牆。
就這樣,他努力找着往裡進入的門扉,一路就是經過了六道圍牆,終于抵達房間的核心地帶。房間的中心之處地下乃有一圖案,用青石似是雕刻着一八卦。八卦之中放有一方青銅鼎。
王港不知所謂,徐步靠近。
他到底要幹什麼,又去哪裡找靈域主人的專心之所,他實在是沒有什麼主意。便在此時,銅鼎之中冒出一縷白煙,轉眼之間化為人型,卻是長發飄飄,身姿輕卝盈,擡眼之間便是一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
“大……哥……”王港矢口喊出了聲。
王耀邪魅一笑,風馳電掣之間就已掐住王港頸項,“王~港~你竟能入到這裡。很好~那就與我卝幹一場吧!”話音剛落,手腕龍蛇般扭動,随手便将王港甩了出去。
王港哪裡吃得了這股力道,如雷介響地被打在石牆上。碎石灰塵簌簌而落,王港本是意識體,卻意外地覺着渾身骨頭散架般的疼。他踉跄起身,未及擡頭,便見王耀已經欺近身前。
王耀又是扭住他的脖子,蛤喇一響,便又将其摔出。
王港被甩摔在地,但這一回他吸取了教訓,未及站起便翻滾出去,這才沒能讓王耀再一次扭着他的脖子甩他個第三次。
王耀默默欣賞着自己的手,再看王港,獰笑道:“可以啊,第三次就躲過去了,看來我得拿出點真本事了。”
王港擦拭着嘴角的鮮血氣呼呼地道:“你什麼意思,你不是大哥,你到底要幹什麼!”
王耀卻是沒答,反從他身後傳來一柔和但堅定的聲音,“你打赢了他,我就放你從這裡出去。”邊說邊從王耀身後走出,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鏡,文質彬彬,正是王澳。
王港心下一顫,倒是明白了些什麼,他向兩人瞧上一眼,追問道:“什麼意思?出去?我的目的可不是出去。”他緩緩緊握拳頭,做好戒備,“王澳,我是來救你的,快告訴我轉心之所在哪裡!”
王澳呵呵冷笑,笑聲不止,在石塔的房間裡回蕩。王港從未見王澳這般冷嘲熱諷的調笑,他很不受用,更疑窦叢生,“你不是王澳吧!”他這才想起自己來就是為了救王澳,如果王澳還是原來那個王澳,又何須他來救?
可惜他沒有等來回應,反倒是被突如其來的一掌掌力被震出三米開外。不過這一次他使定力硬是頂了住,這才沒有再次被震在牆上,擡頭看去,果見王耀一手舉了掌,正是他所發出。
王耀簡直成了王澳的傀儡了。
王港抖落身上的灰塵,順便也檢查一下自己這身子有無損壞之處,好在沒大事。這一次他沒想躲,也不覺驚訝了,緩步上前,“王澳,你要恨我就恨,操縱大哥來打我是什麼意思?難道你一直都想要大哥成為你的傀儡嗎?哼,說我對大哥不好,你對大哥可倒真好!”
他這最後一句說得甚妙,竟是讓王澳氣得滿面通紅。
“我無論如何都不會操縱大哥的!”他想要吼出聲來,聽起來卻隻是像一般人的生氣罷了,又聽道:“我的一切都會以大哥為中心,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這并不是因為他是大哥,而是因為他撐起了我們這個家。而你,王港,卻永遠都在拆台!”
他橫眉冷對,頭一次擡手用手指了王港,像是已拿出了莫大氣憤與勇氣,然又驟然情深,苦澀哽咽,“從很小的時候開始,我就看着你鬧,你跟大哥鬧,說是玩耍而已,不是真吵,可鬧多了人心難免有隔閡。大哥向着你,不忍責備你,可我呢,你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從小到大,于我而言就隻有一位兄長,那就是大哥!而你,就是個鬧騰鬼!”
一聲驚雷響徹長空,窗外驟亮,将王港嚴肅的面孔照得極為冷峻。
王港在他身周見到一團冰氣,透出絲絲冷冽,卻在王耀周卝身見到一團火焰,熊熊燃燒。
王港耳邊突然想起入職培訓時的内容,任何人的魂心之中大都有一位守墓人,正是這位守墓人守護着轉心之所。
王耀會是守墓人嗎?